他们呆呆地站在内部港口的通道出口。
眼前整艘母舰已经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乱作一团。
无数的华夏官兵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疯狂地奔向自己的岗位;闪着警报灯的隔离门在缓缓下落,连接几艘战列舰的伸缩通道已经脱离,正在缓缓回收。
混乱中,两人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以及陪同的军官只能紧贴在墙边,尽量避免挡住飞奔来去的华夏官兵的路。
“北约人扑上来了。”陪同的宣传联络官是一位只有二十多岁身穿华夏制服的英俊少校,他扭头看着身后的落地舷窗,对苏小小和费南清说道。
苏小小和费南清都穿着一身没有肩章,只在左胸部位有一个战地记者标识的制服。听到少校的话,他们回头看去。
面前是明净如水的落地舷窗,窗外的海面中无数的华夏战舰正如同风暴中的鲸鱼群般乘风破浪,结伴前行,不断地向前涌动着,不断地交错飞行,调整航向,变幻着位置。
指挥集群前面距离最近的是由赵小算上将率领的中路舰队。
此刻,中路舰队已经是严正以待。
舰队外围驱逐舰和巡洋舰组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锥形突击阵,呈扇形顶在最前面。而战列舰则将航母护卫在中央,形成了一左一右两个庞大的圆形战列舰主阵。
中路舰队的阵型充分地体现了华夏舰队多年来的高强战术素养。每一个圆锥阵都布置得极其严整,每一艘战舰都如同机器上的零件一般精确地钉在自己的位置上。
当他们静止的时候,你很难相信这些完美的几何图形是由战舰组成的。而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你会看见随着频繁闪烁的信号灯,忽长忽短的尾部光流在闪亮。
他们的步调几乎完全一致。
而更远方的右翼和左翼战区就看不清楚了。
极目远眺,除了璀璨的群星和磅礴的海雾外,四周就是一团漆黑。
费南清和苏小小无声地站在舷窗边,听着耳边刺耳的警报声和凌乱匆忙的脚步声,看着窗外游移的战舰和无尽黑暗,一种生于乱世的苍凉感油然而生。
身旁的一切让他们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战争这头嗜血怪兽,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虬龙少校。”长身而立的苏小小转过头,看向联络官:“听说在我们抵达之前,舰队已经和敌人有过接触了?结果怎么样?”
“是的。”陪同的联络官虬龙少校点了点头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北约舰队派出了大量的侦察舰队跃过中线实施电子攻击和情报侦察,不过他们已经被我们赶回去了。目前敌我的情报控制区都在本阵八十海里的距离内。战场中线宽四十海里的海域,目前是争夺区,暂时谁也压制不了谁。”
苏小小点了点头,和费南清对视一眼。
苏小小本身是华夏军人,而费南清也是长期接触军事的著名主持人,两个人对海域舰队的战斗模式都不陌生。
在现代战争中,信息遮蔽和通讯畅通是一支舰队进行战斗时必须具备的条件。这涉及到指挥,协调战术执行乃至舰艇中的各类电子仪器的安全。
因此在舰队作战中,电子信息战就成为了双方最先交手的领域。
这是一种无形的战争,却关系到整个战争的胜负。
如果是忽然的遭遇战,那么双方战舰在开火的同时就已经发动了电子攻击。
纵横交错的炮弹和导弹中就夹杂着无形的欺骗信号,电子病毒,电磁干扰等电子攻击手段。而除了这些以外,击毁对方的侦察舰、电子舰和卫星,致盲对方的远视仪,以战机发射电磁炮,激光攻击对方信息类舰艇甚至派出机甲实施特种打击,也属于信息战的一部分。
遭遇战中的信息战通常都是短促而不充分的。
双方在遭遇的时候都没有准备,物理攻击的优先程度更大于信息攻击。毕竟在那样的战斗中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A3海域这种大规模的正面对决中,信息战的强度则远远高于遭遇战。
要知道,一旦其中一方取得压倒性的信息优势,就算另一方的兵力更强也会被其压着打。
尤其是在海战中航行的战舰,一旦其信息,指挥和协调系统失灵,根本无法互相配合。
舰队不能保持阵型,不能协同齐射,不能同时转向,不能互相掩护。甚至连导航系统,火控系统和定位系统都会失灵。彻底变成一群又聋又瞎,只能原地打转或者笔直向着一个方向航行的野牛。
因此大集团舰队作战,两军对峙的情况下,派出侦察舰队遮蔽战场,取得信息优势就是一件即便是切尔达和黄胜天这样的超级名将也不能免俗的规定动作。
费南清和苏小小可以想象两三支A级舰队,或者几支集团舰队对垒时双方侦查舰和负责护卫己方绞杀对手的高速驱逐舰在战场中央缠斗的情形。
可是,这种双方总计超过三百支A级舰队,数万艘大型战舰对阵地景象,却完全无法想象。
他们只是在登上上京号之前听到战斗的后期,因为悍军忽然出手,原本耀武扬威的北约战舰铩羽而归。不但左翼的北约侦查舰队全军覆没,就连中路和右翼的北约侦察舰队也被迫撤退。
这是费南清和苏小小南下以来,听到的最振奋的消息。
两人这次南下,原因起自华夏军部组织的一个东南战局观察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