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住在安家的客房里,睡了一小会儿,便给左小小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来了帝都。
左小小还以为她在跟自己开玩笑,笑着按照容母的指示来到客房容母所在的客房,看到她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安家,被吓了一跳,“太太,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来帝都了?”
容母开门见山道,“我不来帝都,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帮子澈瞒着我?”
左小小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了温如意的事情,可还是心慌意乱的说:“太太,我、我跟先生能瞒着你什么事?”
容母拉过左小小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个‘温’字。
左小小这才肯定,容母已经知道了温如意活着的事情,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对不起,太太,这事我没及时告诉您,您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容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在你眼里,我就是因为一点小事,随随便便惩罚别人的人?”
“不是的,太太在我眼里是很好的人!当初在我家最危难的时刻,若不是有太太出手相助,我们家早就已经家破人亡了。”左小小红着脸辩驳。
容母见她急了眼,缓和了脸色说:“你别着急,先坐下来说话。”
左小小等容母先坐下,自己才坐下。
有好一会儿,容母没有开口说话,左小小的心越发的不安和愧疚。
容母对左家有恩情,这也是她一直勤勤恳恳的帮着容母照看容子澈的原因。当初她父亲胃部有癌变的迹象,需要拿到几十万动手术,家里拿不出钱,是容母帮忙出的钱。只是那时候,容母是慈善捐助,她也从未见过容母,只是从院长那里得知,是容家的太太捐赠的这笔钱。
后来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恰好看到容子澈要选助理,这才抱着侥幸的心里,参加了面试。
原本她在那批面试者里并不算出众,因为有那么多的名校高材生,以及海外归来的硕士、博士一起竞争,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一只灰扑扑的丑小鸭。
可机缘巧合之下,容母一眼选中了她,让她成为容子澈的助理。
那时候容子澈的状况并不好,总是因为通宵工作或者酗酒过度,搞垮自己的身体。
容母拜托她二十四小时盯着容子澈,免得他死在了房间里都没人知道。
她陪着容子澈从颓废到振作,直到重新遇到了温如意……本来不是对立的容母与容子澈,忽然就多了很多矛盾。而她夹在容子澈和容母之间,犹豫过,也挣扎过,可无论怎样选择,于心都难安。毕竟一面是对自己有恩的容母,一面是朝夕相对的容子澈,哪一个她都不想伤害,但最后自己肯定会伤害到某一个人吧。
此刻,左小小觉得自己辜负了容母对自己的期待,越想越难受,缓缓地低下了脑袋。
容母见她魂不守舍,适时的在旁出声,“小小,如意这世上,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子澈那人一根筋,认准了谁就会一条道走下去。当初你也看到了,他因为温如意的死,受到的打击有多大。曾经,我好几次都觉得,他魂都丢了,活下去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我想着成全他,让他跟着温如意去了,也不用活的那么煎熬。”
容母回想起往事,满脸的忧伤,“可最后,他还是凭着一股子的狠劲,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事实证明,没了她,子澈并不会痛苦到死。相反的,他奋发向上,仕途顺了许多,对家里人也多了很多的关心,这样的子澈不是挺好的吗?”
容母顿了顿,说:“你说,她怎么就回来了呢?”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温如意。
左小小明白,却不知道该跟容母说什么才好,她也没想到,温如意会回来。
嗫喏了一会儿,左小小宽慰道:“太太,你别多想,人回来了就回来了,不是刚好能让先生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吗?”
“能安心的过日子倒也罢了,可我担心的是,像以前那样,再掀起别的风波。”容母眼里闪烁着泪光,抬手沾了沾眼角,“子澈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真不想他再受苦了。你不知道,每次看着他为温如意死去活来的,我这心有多痛。还有,那温如意……我真的觉得她自带霉运,是天生的煞星,凡是和她沾上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子澈已经为了她,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了,这次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我不想他再被温如意影响到,小小,你能理解我这个当妈的心,对不对?”
“太太,我理解,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希望先生能活的好好的了。”
左小小拿着纸巾,要给容母擦眼泪。
容母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哽咽着说:“小小,我没拿你当外人,这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了。你既然理解我,将来若是有一天,子澈把温如意带到我跟前,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太太,我、我怎么帮你?”
左小小想到要背着容子澈做什么事,手脚紧张的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容母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说:“我看的出来,你对子澈并非没有感情。所以,等子澈把温如意带回来时,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温如意重新回到容家,而你只要套住子澈的心,让他忘记温如意就可以了。”
左小小闻言,脑子轰得炸响。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对容子澈的心思,会被容母看穿。
更没想到,容母要自己和容子澈在一起,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左小小头要的向拨浪鼓似的,“太太,这事我不行的,先生只喜欢温如意一人,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
容母握紧了左小小的手,说:“子澈是我儿子,我明白他的,小小,你只要肯听我的话,我就能让子澈对你产生特殊的感觉。”
“太太,我、我……”
左小小想拒绝,可对上容母殷切的目光,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不是她贪图容子澈妻子的位子,也不是想取代温如意,而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能成功。
若是她不答应,太太也会找别的人吧。
与其让别人来搀和这件事,倒不如让她来让太太死心。
左小小想通了这点,心也沉静了下来:“太太,我听你的去试试,不过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
容母悬在心口的大石尘埃落定:“你放心,最后成不成功,我都会一力承担后果,绝不会让子澈责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