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惊吓,加上对曾凡天生的厌恶,我有些头晕眼花,心慌气短,体力逐渐不支,匆匆告别李阿公,约定改天再去他家。
打了辆车回到水倾水夏的家中,玄苍用灵芝加纯银的戒指给我煮了一碗汤,说是压惊的秘方。
我一口气喝完,脑子还在发蒙,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蹊跷,大工匠喊了李阿公的名字,李阿公答应了,然后那树就铺天盖地的向我们倒过来,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伐树师傅叫了李阿公的名字,阿公答应了,那棵树就来追我们了呢?”我问玄苍。
“嫁祸转移。”玄苍拢了拢我因害怕而竖着的发丝,接过了碗。
“嫁祸?”我迷惑的看着他。
“放在以前,这样的树是没人敢伐的。有些不能投胎的鬼无法去轮回,直接寄居在树上,砍了这样的树,一般要倒大霉的,会遭到报复或者索命。
这个锯匠显然起初并不相信这个传言,但是看树屹立不倒,当然就信了,然后就想补救,依照行规,大声喊路过的人的名字。
没有经验的人会下意识的答应,而树死之前就会牢牢记住这最后听到的名字,一切报复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虽然今天他逃过一劫,但是……”他打住话头,端走了空碗。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瞬间一阵刺痛。
并不是因为玄苍说李阿公在劫难逃,而是他的话突然挑动了我的某根神经。
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出现两个模糊的血字,血字渐渐清晰,没错,曾经写在我衣服上的那两个扭曲的血字,是“封印”二字。
隐约的记起,雪萤刚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对我腹部说了句,“朔儿你记住,我是你的娘,我叫向雪萤。”
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回应了,而我勃然大怒,刚想怒斥雪萤,却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多次试着和朔儿沟通,但是始终没有回应了,然后我还以为一切是梦。
而肚皮上的母子印是雪萤留下的,她用这个印把朔儿封印了,所以他不再回应我。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朔儿是不是也像树妖一样,封印前,牢牢记住了向雪萤才是他的母亲?
如果那样的话,我不是很悲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背弃我,认贼做母?
不,不!
想到这里,心酸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浑身变得冰冷无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玄苍被无花逼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封信,让我和孩子沟通,但是,我没当回事,如今让我怎么和他说这事?
“你怎么哭了?”
玄苍走过来看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慌乱的把我拥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头顶。
我的泪瞬间濡湿了他的衣襟,内心剧烈的疼痛引起周身的颤抖,我能把雪萤做的事情和他说吗,怎么说?
不,我不敢说!
气极!
为什么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到我手里就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