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斯哪肯就此罢手,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道:“只是一份非常简单普通的见面礼,为了体现我们双方加强合作的诚意,并不代表过多的含义。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
在这种小事情方面,夏荻蕤并不需要父亲的表态,点点头接过,说:“谢谢。”转手就要递给身后的秘书。tqR1
奥迪斯忙说:“夏小姐,您不打开看看吗?”
按照中华人内敛的性格和习俗,别人送的礼物一般不会当众打开。否则那礼物若是显得过于“寒酸”,当别人的面须不好看。而外国人不这么想,他们认为当面拆开礼物是对当事人的尊重。也不见得谁的观念更优越,只是一个文化理念上的不同。
夏荻蕤笑了笑,眉眼微微下弯,嘴角俏皮地勾起,五官的表情组合在一起像是绽放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富丽难言,奥迪斯竟看得片刻失神。
既然赠礼人要求,总是要照做的。拿起礼物盒子,只见盒面镶嵌了七八颗细碎的红宝石,组成一个水滴图案,周围缠以大量的金丝银线,工艺繁复华丽,像是十九世纪流行一时的意大利“帕尔卡克”风格,似乎很有了些年头。
单单这个盒子,价值已经如此不凡,里面的事物不知有多贵重。
夏荻蕤轻轻按动下方的机括,盖子缓缓向上升起。
头顶的灯光直射下去,落进盒子里面,顿时腾起一阵炫目多彩的光华。身后的秘书甚至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那是一串外观绚丽的钻石项链。最为夺目的自然是中间一颗水滴形状的祖母绿钻石,比花生米稍大一些,切割成多个角度,在灯光下折射出宛若彩虹般的光芒,随着夏荻蕤抓住盒子边缘的手指微动,而闪烁出多种多样的华彩。
这颗祖母绿钻石镶嵌在连串的花蕊图案白金项链里。花蕊一圈连着一圈,一直延续到上方部分逐渐缩小,图案设计十分精美,与钻石相得益彰。
项链不长不短,正好与夏荻蕤拿细长如天鹅般优雅的颈子相配,在场所有人都不自禁去设想如果这项链戴在她脖子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奥迪斯微微躬身,笑道:“这是一九九六年出现在巴黎苏富比拍卖行的‘利比利亚之泪’,我父亲出手购得,藏在家里一直没能找到与它气质相衬的女士。但是我想夏小姐再也合适不过,希望您能喜欢。”
利比利亚之泪!这可是钻石榜上排名能进两百位之内的钻石,当年的拍卖成交价九百五十九万美元。在通货膨胀日益严重的二十年后,想必价值还会更高得多。
利比利亚是全球十大钻石产地,十九世纪的时候正是欧洲的殖民地,他们在当地大肆搜刮财富,离开以后留下的只是贫穷、战乱和疾病。这颗“利比利亚之泪”,一个泪字再也形象不过。
夏荻蕤目光没在钻石项链上面停留超过两秒,说:“非常漂亮,谢谢您的好意,奥迪斯先生。”
奥迪斯暗中吞了吞口水,勉强笑道:“夏小姐,您是如此的美丽,令我魂、魂、魂……”一时之间想不出那个复杂的成语,说不下去。翻译官不得不帮他补道:“魂飞魄散……”想想觉得不对,纠正道:“魂不守舍,对,是魂不守舍,奥迪斯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奥迪斯连连点头,说:“是的,您的美丽让我魂不守舍,我想亲手为您带上这串项链,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第一次见面就送上换算成华元价值达六千万的钻石项链,要是把这笔钱拿去招妓,就算每夜消费两千,保管从二十岁到八十岁睡过的女人没有重样的,还有一千六百二十万的剩余。
现在用这条项链换来的,只是要求亲手为美人戴上,而且提出这个要求还是个具有古典气质、贵族风度的大帅哥,天下能有几个女人拒绝?
夏荻蕤合上盖子,稍稍扬起了下巴,眼神里的骄傲显露无疑:“NO,非常抱歉,我们中华没有这个礼节。”
奥迪斯显得十分失望,还有几分不甘,那翻译官连忙用英语向解释他几句。夏荻蕤精通英法德葡日五国语言,自然是听得懂的,那翻译官说:“奥迪斯先生,在中华,除非是那位女士的丈夫,否则为她戴上项链的亲密举动将被视为严重的冒犯。”
“OH,OH,SORRY、SORRY……”奥迪斯连连摆手,道:“夏小姐,原谅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对于贵国的印象仅仅来自于电影和网络,对你们的礼节还不是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