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三十年秋
宇文素戟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菜被端走,关键是他还没吃上两口呢!
钟离啻悠然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笑笑:“宇文大人,您觉得本王方才的做法,可有什么不对?”
宇文素戟干瞪一眼:“你这些年在西南,净学这些!”
钟离啻点点头:“嗯,只学这些,不然没什么事情做。”
这倒是实话,钟离啻这些年,到底是悠闲。只是他肠胃不好,所以并没有长多少肉,反而因为在西南没有北疆那么勤于训练,,人清瘦了不少。
“你果然不打算去渊都了?”
宇文素戟见这屋里并没什么旁人,便低声问钟离啻。
这是他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因为钟离啻去与不去,直接决定着渊都,北疆和各大家族的走势。
明嘉帝已经软禁了钟离啻四年了,当初宗室创下的辉煌,已经快要被岁月磨砺干净了,北疆胡奴又开始练兵,摩拳擦掌地,似乎要和大渊再决生死。因为老王爷的死,南疆的苗人势力和外国勾结,也似乎有了新的动作。
宇文素戟在北疆,自然对北疆的情况比较了解:“胡奴和北红河的土那人似乎有来往,不知道是不是会一起准备,来攻打大渊。”
钟离啻垂下眼帘,淡淡地:“这些事情,同我钟离啻,没什么干系。只要她能平安,他们这些人想怎么勾结,便由了他们去。”
“我这次去渊都,只是为了看看她。对明嘉帝的王朝,没什么兴趣。”
钟离啻吃完了自己的饭菜,擦拭了嘴唇,漱口,拿起本书,躺在床上看。宇文素戟也很快吃完,竟也那么大刺刺地跑到钟离啻的床上,脱了鞋坐在他对面:“你能看得这么开?”
钟离啻点点头:“他既然想叫本王做一个透明人,那本王便做了透明人,成全了他。”
钟离啻喝着杯白水,不咸不淡地说着。
宇文素戟深深感觉,钟离啻变化很大,这种变化,不是他长大了,也不是他成熟了,而是钟离啻在经历了这么多绝望之后,对旁人,对自己的一种疲惫和无力。
可是钟离啻却又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是那个爱开玩笑,爱和宇文素戟侃天侃地的钟离啻。
这种变化,叫宇文素戟觉得钟离啻似乎很遥远,却又觉得这些似乎都无所谓。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自己要走到的路,日后,多加小心。”
宇文素戟想想,最终给了钟离啻这么一句。
第二日,宇文素戟启程回北疆,钟离啻没有送行,连登上城楼看一眼都没有,他仍旧在那马场里,早上去遛马,下午看些不咸不淡的书,打发时间。如今钟离啻闲得连菜谱都看,果真是这么多年,把个把书都看了个遍,以前夫子教的时候不怎么肯认真学的,如今也都一一看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记着多少,只把那些书都看了个大概。
过了一日,钟离啻收到了落加蓝的信,信上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琐琐碎碎,只是钟离啻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便在那里看着信,打发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