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刽子手将芈桓押至旌旗之下,等待着行刑的命令。
突一骑绝尘而至,奔到近前,来人将马缰绳猛然一扯,那战马双蹄而起,仰天长嘶,立时停了下来。
来人滚落鞍马,大呼刀下留人,飞奔至芈桓近前,一把抓住芈桓双臂急切的问道:“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以至此啊?”
刚才这人来得突然,又扬起许多的尘土,远远的,看得并不分明。如今面对面,芈桓才定睛细看,但见来人约莫二十岁左右,剑眉星目,古铜肤色,身形伟岸。芈桓认得此人,便是当日江陵城打擂台结识的李遗。
芈桓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诉说了一遍。
李遗听得眉心紧锁,叹息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即刻面见我王,澄清前情,定要证明芈兄的清白。”
李遗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前往中军大帐求见刘备。
看着李遗离去的身影,芈桓陷入了沉思,对于李遗的诚意他丝毫没有怀疑,上次匆匆一别,相聚虽然短暂,但彼此的为人自已相互了解。但在芈桓的心中不免产生疑问,他真能帮助自己吗?听他刚才的口气很大,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何以他对此事会信心十足?
澄不澄清事实,现在对于芈桓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所做过的事,屡次触犯了刘备的忌讳,一个人一旦在心智中为你打上了某种标签,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经历过前世办公室政治的芈桓,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些。如果你不幸被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定性为另类,那么,不管你的能力再怎么强,再怎么努力,也是于事无补的。反之一旦人家认可你,你就算是混吃等死,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有人的地方大抵都是如此,他叹息了一声,自己对这里已经彻底失望了。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毫无血性之人。之所以到了现在还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波动,全都源于这里还有他在乎的人。他不想因此而伤害到她,哪怕是她因此而误会他,他都不能忍,因为那会让她很伤心。
但这不等于他会就此引颈就戮,绝不会,芈桓握紧了拳头。
李遗来见刘备,入得帐来,躬身一礼,并向帐中众人颔首示意,算是见礼。
“贤侄何来迟。”刘备微微一笑道,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原来这李遗,是建宁郡俞元县李恢之子,李家又是南中有名望的豪强大姓,在当地颇具影响力,时李恢为建宁太守,震慑一方。刘备入川之初,人心不稳,尤其南中一带,蛮族杂居,未开王化,多有倚仗这李氏父子之处。加之李遗年轻才俊,能力出众。故而刘备对李遗这年轻后辈礼遇有加,十分器重。
此次蜀军东征,李遗也奉命应征,只因路途遥远,故而方才赶到,正好碰上这问斩芈桓之事。
当下李遗便将当初芈桓江陵打擂,力劈潘平等事,一一详尽陈说。例证芈桓并无反叛之意。
刘备听了心中有些不悦,关兴、张苞则一脸不满和失望的看着李遗。
李遗并不以为意,力排众议,为芈桓辩解着。当初芈桓打擂救他一命,如此大恩他是要回报的,但他此举绝非单单出于私意,而是他从内心敬重芈桓的为人,不相信他会做出那般卖主求荣之事来。
而此时正自六神无主的关银屏,则向李遗投去感激的目光,继而也乘势为芈桓求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