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夏王似乎很感兴趣,“大人夜间难以安睡?”
“是啊是啊!”曲尚书敷衍道:“可能是累着了,不打紧,不打紧。”
江夏王却不认同,“曲大人是朝中重臣,自应为朝廷保重身体,一日无法安睡确实不打紧,若日日难以安睡,可就不是小事了,本王麾下有位军医,有传承自祖上的治疗失眠良方,效果极佳,曲大人不妨一试?”
“不敢劳烦王爷。”曲尚书连连摆手拒绝,世人皆知江夏王清高,这样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主动表达关心,不但丝毫让他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忙道:“已经好多了。”
见曲尚书眼神闪烁,江夏王也不勉强,似不经意道:“听说令郎在南疆军中当副将?”
曲尚书心尖又是一跳,他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做贼心虚,江夏王一惊一乍的,搞得他这个堂堂兵部尚书的心七上八下,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被动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种滋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是啊。”曲尚书的嫡公子曲皓在南疆军中历练,短短五年,就从一小小校尉,一跃升到了五品副将。
百里长卿依然是闲话家常的口吻,“令爱即将出嫁,令郎也不回京送嫁?”
“我倒是去了一封家书,可惜他军务繁忙,一时也抽不开身,我也觉得颇为遗憾。”曲尚书叹息一声,心底却在犯疑,好端端的,提起皓儿干什么?
“这就奇怪了。”江夏王挑起剑眉,“南疆军中近年并无战事,到底有多繁忙,竟然连亲妹出嫁也赶不回来?”
“这……这……”若是别人,曲尚书自可轻易打发,但军中之事,又岂能瞒得过江夏王这只沙场雄鹰?嗫嚅道:“可能有些私事耽搁了吧。”
江夏王话锋忽然一转,“南疆军的主帅梁起似乎是大人的挚友吧?”
“是啊!”曲尚书对上那双比深海还要深邃的眼睛,心头咯噔一跳,忙纠正道:“其实倒也算不上挚友,不过他曾在兵部任职,有些故交罢了。”
“是吗?”江夏王淡淡含笑,又似随口道:“本王记得三年前,南疆军出了一起贪腐大案,不知大人是否还有印象?”
这样敏感的大事,曲尚书怎么回答都可能落入陷阱,只得含糊其辞道:“好像听说过一些风声。”
江夏王并不在意曲尚书的态度,兀自道:“本王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南疆军中几个军官私自扣留军饷拿去放贷,赚取高额利润,以致军中怨愤四起,被强行压下,几个带头闹事的人还被军法处置,差点激起兵变。”
曲尚书的脸色渐渐白了,心中有惶恐升腾起来,江夏王仿佛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自顾自道:“后来那几个被处决的士兵家人到京城告御状,几番周折,终于抵达天听,皇上震怒,命大理寺派人彻查此事,查了足足两月,终于将那几个害群之马绳之以法,还了军中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