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辉已经赌赢了两次了,第一次赌韩复渠在他的枪口下,能屈服,随他进入泰安;第二次赌韩复渠在泰安中不会在他脑袋上开枪;可还要再赌一次,赌白雄起能不能弄服城外的五十六军了。
五十一军已经是袖手旁观了,如果五十六军阻拦,必然是免不了一场交火了的,至于事态会不会扩大,还不好说,如果事态扩大,就不好玩了,不仅之前的做的功夫都白费,可能整个十七军都会陷入和第三集团军的交战中,这才是得不偿失的。
而白雄起,真会不负刘建辉所托么?
城外,五十六军已经牢牢将泰安给包围起来了,属下两个师,几乎是每个旅把守一个城门,而距离城门约一公里的地方,一个炮兵营已经将所有大炮对准了泰安城中,气氛十分紧张,如果事态一旦扩大,这个炮兵营恐怕会第一时间朝城中开炮。
十四门口径的榴弹炮外加七门的野炮,任谁都会心动,这些个大炮轰击起来,可不是好玩的,附近的两个警备连已经是加强戒备了。
远处地平线涌出一条淡黄色的线条,在青色的地平线上显得十分明显,阮喜乐拿起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出,那是一支急速前进的骑兵,看那黄呢色的军服,在这山东地界,除了中央军还有哪支部队?
“警备一连,警备二连,做好防御准备,前方出现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队!”阮喜乐大喊道,对于一支炮兵部队来说,被敌军近了身,是个什么后果。他很清楚,若是平时,韩总司令肯定会放上一个旅做警备部队的。如今韩总司令已经是十有*被扣留了,谷军长已经抽调所有的兵力去围城了。曹福林军长的五十五军还没到,孙桐萱军长的十二军距离泰安更远了,根本就没有兵力给这支炮兵营做警备部队。
两个连加起来才两百多人,在两千骑兵面前还是显得太少了,这两千骑兵在快到炮兵营的时候,分为两路,一左一右。很快便把这个炮兵营给迂回包抄起来了,虽然有汽车阻挡,可真的挡得住么?
“我是中央陆军第十七军骑兵团的!喊你们营长出来。”许梦溪右手拿着一支手枪,指向天空。左手握着缰绳,大声喊道,一时间,威风凛凛。
“我是第三集团军直属炮兵营的营长阮喜乐,请问阁下有何指教?!”阮喜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现在的情况,一个骑兵团包围他这支炮兵营,说真的,如果对方要来硬抢。那么自己一方极有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渠,违反中央指示,擅自下令撤退,放弃了整个山东,不战而退,现我十七军奉上峰命令,扣押韩复渠,送往战区司令部,如果你部继续负隅顽抗,我团将对你部进行围剿!”许梦溪一脸正气地喊道,威胁之意十足,若是这个炮兵营不投降,他可是会立马下令骑兵团对这支兵力甚少的孤军进行绞杀的。
听见如此结果的阮喜乐,脸顿时沉了下去,沉声问道:“如果我们炮兵营不投降呢?”
许梦溪冷笑道:“你们没有不投降的余地,韩复渠放弃了几百万山东父老,难道你们要跟着韩复渠这个懦夫么?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投降,你们死后,不会有任何的好名声,连你们的子孙后代都要跟着被唾骂!不投降,你们就是乱臣贼子的,是叛军,是卖国贼!你们为什么当兵?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家乡的父老,而如今呢?韩复渠放弃了你们的家乡父老,放弃了国家,这样的人,你们要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么!”
听见许梦溪这么说,许多第三集团军的官兵,已经开始迷茫了,要不要投降呢?韩复渠值不值得我们追随?
“如果我们投降,会面临什么下场?逃兵?处决?”阮喜乐冷冷地看着许梦溪道。
许梦溪双目盯着阮喜乐,正色道:“如果投降,你们可以选择加入十七军,成为中央军的一员。或者是,解散,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韩总司令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他就没有阮喜乐的今天,你们可以降,但我阮喜乐不可以做那不忠不义之人。我死之后,你们就加入十七军,知道么?!”阮喜乐回头对下属大喊,说完之后,一支手枪指向了太阳穴,扣动扳机……
“呯”,枪声响起,阮喜乐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许梦溪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阮喜乐,眼睛充满了敬意,那是对军人的尊敬,如果有一天,有人逼着他背叛军座,他也会这样,也会像阮喜乐这般,不为其他。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这就是许梦溪对刘建辉最忠实的心理了,他只佩服硬汉,阮喜乐虽死,但也深深地震撼了许梦溪,阮喜乐以自己的切身行动,证明了那一句话的真正意义,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许梦溪没有说话,翻身下马,对倒在地上的阮喜乐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对军人的最高荣誉,让对手都为自己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