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回想起上清山的那一番厮杀,全身的神经便紧绷起来,道:“这墨海没、巫山妖,又该作何解释?”
杨序道:“在事情未真正发生之前,只怕连我师尊亦无法给出确切的解释。‘墨海没’,或许是指墨海将会消没,又或许是指整个墨海巫山将荡然无存;‘巫山妖’,或许是指巫山会有妖异的事情发生,又或许会有极其可怕的妖孽孕育而生。至于两者谁先谁后,更是不得而知。”
高阳道:“你不早不晚的说出预言,看来是心中早有应对之策了吧?”
杨序瞥了瞥水清夕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高阳为之失笑,道:“这孩子是自己人,你直说无妨。”
杨序看到水清夕时,全身早就汗流浃背、不寒而栗,心道:“这哪里是个孩子,足够当你奶奶有余。”
他哪里还敢多待片刻,连忙想了个借口,道:“不如属下回去将对策细写下来,再呈给主公过目?”
高阳便摆了摆手,屏退了杨序。水清夕这才跃到高阳身边,坐在他前面的书桌上,道:“这个人对你还是挺忠心的嘛。”
高阳却是没有兴趣谈论杨序,一把抱起水清夕,夺门而出道:“走。”
水清夕道:“去哪?”
高阳哈哈大笑起来,道:“带你去泡澡,接着一起吃饭,替你接风洗尘。”
水清夕原先并不在意,脑海中不停的想着阴长生的那十二个字的预言。这预言她亦是首次听说,心里面颇有震动,暗忖若是墨海真的消逝了,她那黑水国又将何去何从,她这么煞费苦心的想要统一墨海巫山,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等到了浴房,高阳将他自己剥了个精光,又伸手过来脱水清夕的衣服,水清夕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退了几步,小脸羞赧的道:“你、你做什么?”
高阳嬉皮笑脸的道:“哟,小丫头还知道害羞啦?”
水清夕看着高阳精壮、赤.裸的身子,推也不是、躲也不是,又不能运用骨气将高阳轰走,她板起脸来、不悦的大叫了几声。
高阳却只当她是淘气,没几下工夫便将水清夕也剥光光,然后将她丢入温热的浴桶中,笑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没那么多讲究。何况当年在上清山,你也见过我在仙酒池赤.身裸.体的样子啦,用不着脸红的。”
水清夕哭笑不得,很是无力的辩解道:“我已经长大了的。”
“是吗?”高阳就煞有介事的凑到水清夕的小胸脯前,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手伸出手指去戳水清夕的小葡萄,然后很是确定的道,“你这儿还小呢,一起洗澡,没事。”
然后便也翻入浴桶之中,很是认真的替水清夕洗脚、搓背,水清夕一开始颇为抗拒,但到了后来,却很是享受的趴在木桶边沿,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时候,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奢望:若是自己的这副身子,也能像夭夭那样成长该有多好呢?要是自己也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这蠢货还敢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他、还会不会和自己做朋友?他……会像喜欢上自己吗?想着想着,便不由晕生双颊,似乎内心深处,有一根沉寂多年的心弦,慢慢的骚动起来。
但水清夕旋即又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幻想罢了,她是水清夕,她是龙王爷啊,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为了守护黑水国而存在的。
她刚刚诞生时,便是一条冰龙!对于父亲、对于黑水国来说,她本身,就是一件刺器!
这是一件秘辛,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人,独自坚守这个秘密,独自承担这份责任!
外界所传言的“老妖婆形象”、“越活越年轻”的水清夕,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谬传。事实上,真正的她,在七八岁的时候,便一直保持了现在这副身子,从未长大过。以后所谓长大、变老、又变回年轻的样貌,都只不过是她学会了某种幻术后,刻意施展而来。
她是一件刺器,注定没法长大,这是她的枷锁!他的父王、首任黑水国国主,强行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锁!她不能嫁人!不能有爱人!有黑水国一天,她便必须守护一天!
在遇见高阳之前,水清夕可以无视这道枷锁、更从未想过要把这个枷锁挣开,但这一刻,她的内心开始乱了,并慢慢的滋生出一种挣脱枷锁的冲动!
当高阳温柔的大手,漫不经意的抚过她平滑的小胸脯时,她甚至有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喷薄欲出的胀大之感!
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呼吸亦不由得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高阳显然也察觉到了水清夕的异样,关切的问道,“是我搓疼你了?”
“没、没有……”水清夕压下心中的波澜,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那上清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却没有一个可靠的版本,你说给我听听?”
想起那一日的惨烈,高阳不由苦笑一声,道:“也许,用‘上清魔’这三个字来解释,是再贴切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