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与红珊儿一进大院,就见大门口和第一进门楼下各站立两名大汉,房顶、树上到处隐伏着陌生的身影,守卫森严。
两人随着跛脚的连长老进了内院。田蒙并未进过这个内院,这时才知道,原来这座大院还这般广大深沉。
三人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一座深宅的大厅。只见厅内已东倒西歪地坐着三四十位手持竹杆、衣色各异的男女,正在嗡嗡议论着什么。
众人一见连长老进来,就有一位面目严厉的年长妇人责问道:“连长老,你飞鸽传书,将众长老集中到总舵来,帮主却不在,这算不算假传帮主令谕啊?”
众长老都面现疑惑之色,有几位纷纷附和那位年长妇人道:
“是啊,我等千里迢迢赶来总舵,却不见帮主,这是为何?”
“连长老,你乃红帮主的师爷,总该知晓帮主去向。今日此事,总得给诸位一个解释吧!”
连长老走到大厅中央,手中一扬灰色纸片,朗声道:“诸位请看,这是红帮主手迹,一个月前就从成州分舵传到老夫手上了。请诸位仔细辨认一下,是否有假。”
话音未落,成州分舵一位身躯高大的黑脸大汉即从人群中站起,粗声道:“成州分舵舵主沈太可以做证,此信乃帮主用飞鸽传书传至成州分舵,由本舵主派人送到马家集的。”
众人纷纷传阅红莲帮主手信,均点头称乃是帮主亲笔,下方的红莲标志也是不假。
“帮主既然召集长老大会,却为何一直没有现身?”
“也许帮主另有要事,一时无暇分身赶到,我等只需耐心等待就行。”
连长老见众人情绪平息下来,便介绍道:“众位长老,老夫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红帮主的千金红珊儿,这位是田兄弟。小姐,他们是全帮三十五位长老,加上老夫,正好三十六位,今日已全数到达总舵。”
众长老中有几位认识红珊儿,但多数并没见过面。此时一听眼前的身着夜行衣的少女就是红珊儿,顿时纷纷起立,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
“小姐万安。”
其中一位深目高鼻的中年长老躬身道:“帮主不在,请小姐暂时主持长老会如何?”
大约半数以上的长老立刻用竹竿敲地,大厅内顿时发出一片驱狗似的声音来。
他们只是用眼角瞥了一下田蒙,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长老会!你们全都是长老?”红珊儿用小手点着躬身而立的众长老,疑惑地道。“除了连长老,他,还有她几位,你们这些长老我一个都不认识,还是自报姓名吧。”
众长老见红珊儿说话,竹竿声立刻嘎然而止。
其中一位形象枯槁老年女乞丐目露精光,盯着田蒙看了一眼,即向红珊儿躬身道:“老身戚娘子,小姐容禀,这位田兄弟似乎辈分过低,不宜参与我红莲帮如此隆重的长老大会吧?”
红珊儿立刻瞟了她一眼,不高兴地道:“蒙儿是本小姐的兄弟,为何不能参加?况且他还有重要情报要向大家通报。”
连长老立即笑道:“小姐,按帮中规矩,田兄弟确实不宜参加长老会议事的。田兄弟,对不住了,你将所获情报对众长老述说一遍,再行离开吧。”
“不,蒙儿就是要参加,不然本小姐也不会参加的。”红珊儿小嘴一撅,生气地道。
另一位身材高大、衣衫不整的中年乞丐“呼”的一声从七八丈远处飘落到大厅中央,竹竿一顿地面,面容一肃,高声道:“此事不可!红小姐,原本就连你也没有资格参与长老会议事的。依成长信看来,既然红帮主不在,我等可临时推举一位长老主持大局,事后再向红帮主禀报。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嗡嗡之声不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平日大有男子之风的红珊儿此刻俏脸变色,似乎受了极大的委曲,生气地一顿脚,拉起田蒙的手,大声道:
“本小姐不参与你们的长老会,看你们如何向我爹爹交待。”说着拉着田蒙就要奔出大厅去。
“小姐且慢!”连长老立刻叫道。
田蒙突然机灵一动,顺手一拉红珊儿,两人立刻跃到大厅中间的桌子上。众位长老顿时讶然,那位成长信长老立刻喝叱道:
“田蒙,你敢在长老会上闹事么?”
田蒙并不理睬成长信的威胁,反而用手指着他道:“这位成长老,小可且来问你:将来是谁继承红莲帮的千秋基业?”
众人一听,顿时愕然。
成长信一时语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