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肥静候佳音的恭亲王,迎来的不是大胜,而是自己心腹大将的尸体,看着郭文兵如鲜活一般的面容,恭亲王象是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岁,直奔风烛残年而去.
可见,郭文兵之死对他的打击不小.
本来,郭文兵向他所献之计,的确是一条好计策,恭亲王自己都思讨着有非常大成功的可能,但没想,事情却是如此地出乎意料,他们不仅将仗打输了,甚至连郭文兵都陪上了性命.
难道大清的气数已尽.
恭亲王不敢想.
恭亲王毕竟还是恭亲王,他伤心了一阵,照常理事,处理公务,他在军中安排了隆重的仪式,祭奠为大清献身的郭文兵,礼毕之后,他又命人保护郭文兵的灵柩回京安葬,并上表一道给远在京师的咸丰皇帝,向他说明了此一战的全部经过,虽然这时候,对咸丰来说,最好是报喜不报忧,但时局已经至此,恭亲王有得选择吗?
办完了郭文兵之事,恭亲王立马让人将僧格林沁请了回来,郭文兵一死,恭亲王手下已无可用之将,僧格林沁再不回,那合肥一定守不住,所以,他不得不将僧格林沁叫了回来.
僧格林沁回来之后,与恭亲王礼毕,恭亲王又详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在得知无甚大碍之后,这才说起了郭文兵之事,僧格林沁听说郭文兵已是亡于王事,也是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哀痛不已,他明白,大清朝又少了一员能征善战的良将.
一直以来,郭都是僧格林沁手底下最得力的将军,现在竟然就此离他而去,那不等于是断了他一臂吗,怎叫他不悲痛,而以后打仗,他又能指望到谁呀.
“老僧,节哀,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想想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方寸已乱,实已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等僧格林沁哀怨完了,恭亲王才道.
是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仍是败之,这一败再败,他们从占上风,到与敌相持,再到落入下风,最后到如今任人宰割的地步,恭亲王已是黔驴技穷.
“能有什么好办法,血战到底,大不了是一个死字.”僧格林沁懒得去想那么多,再加上郭文兵之死让他心情很不爽,所以,出口就是**的几句话.
不就是嘛,对僧格林沁来说,要战便战呗,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他还没怕过谁.
“这个,我当然知道,现如今就是不血战都没辙了,太平反贼允许我们不血战吗,但战也有战的技巧,我们这样毫无准备地与敌作战,那与人肉盾牌有何区别,我只是觉得,我们在备战的同时还需要加入一些巧劲,这样才能支持的久一些.”恭亲王自有他的道理.
“那你说吧,怎么办?”僧格林沁一瞪眼,道.
恭亲王摆了摆手,道:“我这不正与你商量吗?”
“老恭,不如这样,咱们撤军回京师吧,然后集中全国之兵,全力防守京师,与反贼一决雌雄.”僧格林沁想了想,心头一亮,兴冲冲地道.
“撤军回京师?似乎不行,皇上可是命令我们在此死守的,如若抗旨不遵,那可就等同于欺君之罪.”恭亲王被僧格林沁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不是明摆着与皇上对着干吗,这不是找死吗,此路绝对行不通.
僧格林沁见恭亲王不同意这样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僧格林沁来说,军事,打仗是他的长项,而运筹帷幄却不是他所长,这些都得依赖恭亲王.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过了好一会,恭亲王口中居然迸出这样一句话.
僧格林沁听到恭亲王此言,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声音有点沙哑地道:“你是说,你同意我的意见,撤回京师?”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你说的有点道理.”恭亲王道.
“好了,老恭,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孙子了,你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你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决心,你会说这样的话,只不过,你老恭说话啊,总是要留个后手,不象我老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肠子,好了,你就痛快点,到底撤还是不撤,反正这里就咱们二人,权当是私底下交换一下意见.”僧格林沁撇了撇嘴,对恭亲王道.
僧格林沁这话也够直接的,就象是在揭恭亲王的老底,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