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撇着嘴瞅了公牛一眼,喝汤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噪声,满脸我早就知道了就你还傻乎乎的表情,公牛坐下来细细的品味着我说的话,一会功夫就把满满的一大锅肉汤喝光了,打着饱嗝说要继续思考,转身就裹着毛皮被子鼾声如雷,没心没肺的让人无可奈何。
“如果敌人没有如您所料的发生内乱咱们如何应对,要开始组织强攻吗?敌人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就算是使用投石机,仰射角过大,射程上根本达不到,对他们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该怎么办?”科勒默默地看着罗洛收拾餐具,走到站在帐篷边上打开一角瞭望天空的我问道,“看这天色可能大雨还会再持续两天,地面一定泥泞不堪,骑兵完全失去了威慑力,沉重的铠甲让他们连普通步兵都不如。”
我放下帘子,在裤子上抹了抹手背沾着的雨水,吩咐侍卫把帐篷边角被雨水冲开的地方加固一下,然后拉着科勒坐到收拾干净的火堆旁边烤着潮乎乎的衣服:“你能想到这么多很好,但是思维应该更开阔一点,为什么非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呢?敌人既然已经露出了可以利用的破绽,咱们就不能辜负了人家的美意,这是上帝赐予的取胜良机,你看着吧,他们会乖乖的从山上下来束手就擒。”我胸有成竹的拍拍科勒的肩膀,冲他竖起必胜的大拇指,然后深藏不露的继续烘烤湿漉漉的袜子,留给他无限的想象空间,当然我更希望留下一个值得崇拜的背影。
果然如科勒所预料的,大雨又继续倾盆而下两天之后终于停止,太阳懒洋洋的从云彩里钻出来,不情不愿的普照大地,光芒少的可怜,空气里弥漫着湿气蒸腾后带来的清新感觉,小鸟抖落羽毛上珍珠般凝结的水珠,欢快的重新开始歌唱,被暴雨的淫威压制得毫无生气的森林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女孩子,光彩照人的散发出无限生机。
敌我双方的士兵都意识到天气放晴就是生死厮杀的前兆,从很早的时候敌人就开始试探性的进入前沿阵地,躲在树丛里观察我军的营寨,山顶上影影绰绰的有许多人在走动,远远的传来发号施令的叫喊声,不过被微风吹得细碎,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我们的战士也都如临大敌似的整备武装,加固山脚下的鹿角桩,弓箭手们被公牛调到了面向山坡的最前面,由拿着重盾的步兵提供掩护。
“大人,您说的时机已经到来,战士们全都准备完毕,就等您一声号令,个个必然如出笼猛虎一般奋勇争先,砍下混蛋路易的脑袋,尤其是那些等着用敌人首级换赏金的佣兵们,天还没亮就嚷嚷着要出击了。”公牛兴冲冲的掀起军帐的门帘,扛着自己的战斧闯了进来,随即被还在行军床上辗转反侧的我吓到了,仿佛不相信似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直到确定真的没看错又大吼起来,“您竟然还没有起床,大人,今天正是发起总攻的好时候,昨天半夜雨就停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小点声,瞎叫唤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我翻个身又把被子裹在身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谁说今天要攻击的,是谁下的命令,我怎么听到帐篷外面有士兵调动的声音?简直是胡闹,传令下去,一如平常,放出斥候,加强巡逻,今日闭营休战,哦不对,是最近一周都不出战,所有人坚守自己的岗位就可以了。”
公牛惊讶的听完我的话,站在那里瞬间傻掉,他明白我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意义所在,却又忍不住要发问,憋在那里纠结着,正在这时候科勒也打着哈欠走进来,不过他是由于连夜执行任务,疲惫不堪。
“往营地运送粮草的大路已经全部铺上了稻草,个别地段还填进木头进行了加固,保证马车经过绝无问题。”科勒走到军帐正中火堆上的大锅边上,扒着锅沿往里窥视,“怎么没做早饭?我都快饿死了。”
“等我起床了再说,昨天半夜士兵在外面来来去去,炒得我根本没有睡好,趁这个机会补个觉。”我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继续说,“可以让堵在埃克伦的车队出发了,苦了自己这么久,该吃点干干爽爽的东西了,另外把山坡上的几个前哨撤回来,轮流休息一下,尤其是那些冒雨站岗的士兵。”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这么做是有什么计划吗?”公牛可能是终于拗不过自己心中的疑问,找个机会小心翼翼的提问。
科勒经过他身边照着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翻了个白眼:“问什么问,反正我也不明白,只要相信大人做的必然能带领咱们走向胜利就好啦,榆木脑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