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白行事,自有他的章法,楼千雪不多问。
两人到的时候,客房里已经站了人。
慕容景和苏墨晚都在,七公主更是挨在病床边,一步都舍不得离开的模样。
上官清其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虽然还是一副虚弱样子,但精神不错,风光满面,十分妖孽。
她和苏墨白一进去,慕容景就朝着苏墨晚道:“本王有话要交代千雪,你留下陪小七。”
苏墨晚很有为人妻的样子,乖顺点头。
楼千雪没看苏墨白,直接就跟着慕容景出去了。
她知道,大概是东离太子来了。
果然,走出一段之后,就听慕容景道:“本王已经将东离太子请来了,就在前院花厅。”
听得出来,他一颗心是悬着的。
楼千雪何尝不是。
苏墨晚于她来说,是投缘的朋友,也是她敬爱的兄长的妻子,更是苏墨白的心肝妹妹。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足够她为她忧心。
为了弥补慕容景从她这里得到的失望,楼千雪道:“我一会儿会仔细问问东离太子的。”
慕容景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到了风华殿门的时候,慕容景就停下了,他叫了封越来,让封越带她去前头花厅。
楼千雪与百里云澜是第一次见。
当然,她之前就知道这号人物,颜锦绣给她的小册子上有写。
说难听点,这是个比较窝囊的太子。
放眼天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窝囊的,堂堂太子,一国储君,竟被一个受宠的公主处处压了风头。
所以,未谋面之时,楼千雪对百里云澜的评价不高。
然而,闻名不如见面。
尤其是,她一进去,看见的便是百里云澜侧着身子的画面。
他通身的气质,看起来竟和……
这一瞬间,就好像石子投进湖里,泛起微波。
楼千雪呆住。
察觉到她进来,百里云澜转过身,她又瞧清了他的面容。
端得是温文尔雅,一派云淡风轻。
比起苏墨白,他少了那股老谋深算的味道,看起来是个谦谦温润君子。
那张脸,只比苏墨白稍逊一筹,亦是一等一的好容貌。
这气度模样,倒不是‘窝囊’,楼千雪更愿意称之为‘平和’。
他将她的打量瞧在眼里,却没什么反应,很客气地道:“楼少谷主,幸会。”
想来,慕容景已经提前和他知会过她的身份了。
楼千雪直接来了一句:“你和一个人很像。”
百里云澜面色略有诧异,淡笑着问:“像谁?”
楼千雪却不肯说了。
苏墨白身份几重,又在如此紧要关头,还是不给他添麻烦了。
她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苏墨晚中的是什么蛊?”
这话一出,她就看见百里云澜脸上笑意微减,他问:“是秦王让你来问的?”
楼千雪就觉得他这模样有点奇怪。
然而,是哪里奇怪,她一下子摸不明白。
“是我有些困惑。”
她当然不能说是慕容景派来的,如果他会告诉慕容景,想必慕容景自己就问了,用不上她来。
楼千雪端出一副医者做派,老成又持重:“我能看出来她身上的蛊是十多年前所中,但,是何蛊,我看不出来。”
“你若能保证不告诉秦王,我便告诉你。”百里云澜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