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很忙,却又要天天抱着苏灿往医院跑,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最绝望的时候,大概就是苏灿生病濒危,他难受的哭,她也跟着哭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多么希望有个人会在自己身边啊。
可是她只有自己,谁都不能依靠。
“怎么了?”
薄慕爵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苏柔站在门口不知道看着什么在发呆,没有跟上来。
听到薄慕爵的声音,苏柔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将刚才眸中忍不住涌起来的那抹湿意憋了回去。
“没什么。”
苏柔回了一声,然后跟上去了。
苏柔的异常薄慕爵看在眼中,或许是医院给苏柔的记忆?很好吧。
她当初还没离开的时候,就经常在往医院跑,后来……
生孩子的时候,肯定也是经常来医院……
薄慕爵问过弗兰克了,弗兰克对苏柔的私生活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是苏柔在琴技上的提升。
所以关于苏柔生了孩子之后的事情,他也没有再管过。薄慕爵问起来的时候,他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再者,弗兰克跟薄慕爵虽然是朋友,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苏柔是薄慕爵的妻子。
弗兰克当初邀请苏柔进乐团,看重的只是她的能力。
所以如果不是薄慕爵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他都不知道苏柔居然还有这种身份在。
到了薄母的病房前,薄慕爵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时隔五年,明明已经到了病房前了,苏柔却觉得自己还是有种不敢进去面对的感觉。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响起薄母激动的声音,她才捏紧了双拳,然后走了进去。
“是真的吗?小柔真的来了吗?”
薄母还是跟五年前一样,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看起来稍微老了许多,白头发也多了一点,面容有些苍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吧。
只是在看到苏柔走进来的一瞬间,她的那双眼睛,陡然一红,而后掉下泪来。
“小柔……”
看到薄母哭,苏柔的心中竟然也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她走上前,握住薄母伸过来的手:“薄母,好久不见。”
苏柔微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平静一点。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薄母眸中落下泪来,“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五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就不怕我会担心吗?”
“对不起……”苏柔哽咽着,轻声说道。
除了对薄母说对不起以外,苏柔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薄慕爵递了纸巾给薄母:“不要太激动了。”
心脏病人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然容易导致心脏承受不住。
薄母的年纪大了,在这方面尤其需要谨慎。
苏柔忙抬手准备擦掉眼泪的时候,却看见薄母的手中拿了纸巾递过来。
抬头看去,他微微淡然着一张脸,没说什么。
苏柔道了一声谢,然后接过来。
“我先出去了。”薄慕爵对薄母说了一声。
想是知道苏柔跟薄母有话要说,自己在一边的话,她们也不好说。
等着薄慕爵出去了以后,苏柔才坐到椅子上。
薄母的手还紧紧拉着苏柔,没有松开,就好像自己一松开了以后,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薄母虽然没在哭了,可是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我过的挺好的,在意大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孩子也听话,我没什么烦恼。”苏柔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就比如现在。
她当初过的有多辛苦,现在说的就有多淡然。
薄母听着她的话,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心疼:“我知道,你这些年肯定是受苦了。一个女人,在国外带着孩子,还要工作……”
眼看着薄母又要开始哭了,苏柔连忙安慰:“伯母,您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过的很好,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慕爵当初找你,可是找不到 你……”薄母吸了吸鼻子,“要是他当初找到你了,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苏柔笑了笑,没说话。
“小柔,你是不是还没原谅慕爵?”薄母红着眼问。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原谅。”苏柔咬了咬唇,“薄母,他害死的是我的父母。我嫁给他三年,给他生了孩子,就已经是不孝。我没办法再让自己后半生都活在痛苦跟内疚之中。”
所以,尽管苏柔心里还爱着薄慕爵,她也不会说。
“小柔,你听我说,你也认识了解慕爵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慕爵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不会做出杀人犯法的事情来的。”薄母皱着眉头,“你走后的五年里,我一直都在想,慕爵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而且,你不就觉得当时的事情很奇怪吗?你跟慕爵正在闹别扭,突然就有人拿着证据到你的面前来了。”
薄母的话让苏柔微微愣怔了一下。
见苏柔愣住了,薄母又道:“而且,那个人你也完全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他给你看的视频,究竟是真是假,万一就是为了陷害慕爵才专门制作出来给你看的呢?”
“这件事情疑点太多,在没查出来之前,也不能完全断定就是慕爵做的。”薄母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在说了。
“但是在查出来之前,他还是第一嫌疑人。”苏柔深吸了一口气,说。
“那么在那之前,能把他当成是你的丈夫来对待吗?”
薄母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对苏柔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