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铄之极的温度,冰冷的日子也没有停歇过一秒。凌嘉曦无限憧憬起艳阳高照的大夏天,热得汗流浃背才是人生乐事。现在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季节,还是永远最冷的那几天。她想起赛尔海特曾说过要带她出去一趟,就像大人许诺给小孩一个美丽假期,让她心驰神往,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跑去找他要兑现这个诺言。
赛尔海特赶巧这天也来找凌嘉曦,他是为去阿布多拉斯大平原上的事而来,他俩相遇在殿廊过道中。
“你要去哪儿?”两人同时相视对方问。
结果竟然皆大欢喜,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还额外得到四位长老的首肯批准。于是,快乐的出游近在眼前,这可把凌嘉曦高兴坏了,她有理由保持住这种狂喜一直到无尽的明天。
在这不分昼夜的铄之极,休息只是短暂的斗转星移,劳累的程度因人而异,所以无须受白天黑夜的束缚。几天不睡或是十万年不睡,全凭个人道行。但为了外出那天能精力充沛,凌嘉曦努力想多睡着一会儿。很可惜,她又失眠了。自从来到铄之极,她无时不刻冻得身子骨僵硬,失去睡眠早已是家常便饭。如果放任发展,凌嘉曦可以奋起直追四大长老最长远的不睡纪录。
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到来,凌嘉曦情绪高涨,深深的黑眼圈也无法阻挡满脸漾开的笑意。
“走吧。”赛尔海特来到她面前,顺势抽出法杖,邀请凌嘉曦坐到上面。
出行的交通工具虽然简陋,凌嘉曦仍是很愉快地搭坐了上去。她的身形比以前轻盈许多,比狸猫都要轻巧百倍,这对平衡地坐在法杖且不跌落大有好处。
赛尔海特已站在法杖前端,下令出发。
没有多余的波动,他们就在天空中穿云破雾。
“破掉的天空离这儿远吗?”
“还很远。”
“也不知道伊萨最近找到多少碎片了,上次她说已经找到九百多片了。现在又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已经找齐了呢。”
“据我所知还没有全部找齐。”赛尔海特边说边调整了下法杖的方向,朝下冲降。
凌嘉曦隔着厚厚的云层,瞭望下方。
风呼啸着刮过凌嘉曦的脸,眼下的世界,正在以疾逝的角度穿透她的视线。她无法及时调整反应,只能看着一道道化成模糊状的色块不断挤压着朝前挪,眼花缭乱,瞳孔失去焦点。凌嘉曦只得闭上眼。
等到风势不再那么大,法杖放缓速度的时候,赛尔海特回过头提醒凌嘉曦,目的地到达。
他们下落在一片黄绿相间的田野中,凌嘉曦立即尽情地舒展身姿,仰天眺望,大白天都可以望到星辰。
忽然,她看到远方有一颗星星变得特别明亮刺眼,也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颗星。那颗亮点越变越大,有恃无恐地朝她的方向轰坠而来。
“彤——!”“彤——!”“彤——!”
溅得四处草土乱扬。
凌嘉曦被赛尔海特及时出手一把拉到身边。
在离凌嘉曦左侧一步远的地方,一个头上扎着两只麻花小辫,身穿绿色上衣绿色短裙的小女孩正摸着自己磕痛的脑袋,嘴里唔唔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凌嘉曦的眼睛还来不及从小女孩身上移开,赛尔海特已走向另一边,那里还有两个女孩正略显狼狈地从草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位满头红发,卷卷地垂到腰际。当她爬起站直的时候,至少有一米九的身高。这位女高人大胆地披了一款看起来很名贵的貂皮披肩,只是经过刚才的落地运动后沾满无数草屑,顿时就生出些格格不入的土气。还有那一身亮丽的豹纹黑色迷你裙,以及亮晃晃的20厘米高跟鞋,都被凌嘉曦之前抬眼望天时误认成天上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