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们料想中那样,司陌失去的是承载着她力量的血液,当初散落在各处的除了唐钰和萧墨零费力收集的,其他的早在他们差一点毁掉整个大陆的时候,溶于了不同的媒介之中。
如今他们和司陌已经一点一点将大部分收集,但最重要的还在这里,他们不惜代价将所有融合了司陌血液的天命之人聚在一起,就是想要司陌尽快的恢复,却没想到想要避开的总是避不过,该面对的还是会出现在眼前。
“你说音儿是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不,不可能的,音儿是个多善良的人你们也都见过的,她是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动用自己的能力去伤人的,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情来。”司空竹摇头,司空音受了多少苦他亲眼都看到了,即便是那样她也甘愿承受着,说她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司空竹在反驳后沉吟,半晌抬头看向他们,面色有些肃穆,“如果你说这一切都开始于司空家的话,我想有一个人才是这一切的开端,我的父亲,司空奕。”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声音中的复杂,承认那些他明明知道却选择了无视的事实,叙述那些本不该由他来开口的隐情,只是如今他也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最早发现音儿的体质与所有有司空家血脉的人相异的时候,父亲曾为此大费周折,最后虽然确定了音儿确实是司空家的血脉,可却也给了司空家一个似乎可以看见光明的希望。一开始都只是为了解开司空家的诅咒,所以即便看着小小的音儿被父亲当作研究的对象,大家也都保持了沉默,可是慢慢地,父亲似乎不再满足于那些,诅咒没有解开,父亲开始更加疯狂的尝试了各种办法,而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如果你们说是父亲将那血液给了你们各个家族,并造成了这一切,那也与音儿无关,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她甚至到现在还想着父亲是为了解开司空家的诅咒,她唯一能想到的反抗便只有逃离,甚至连伤害任何人都做不到……”
司空竹的声音带着些许挣扎,他有些理不清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而唐钰毫无反应的眼神,司空音变化时偶尔被他撞见的眼神,心里莫名的矛盾都让他开口都觉得有些痛苦。
就像被梦境中司陌每每凄厉的凤啼声所惊醒时心里那种揪痛,和亲眼见到的族人被诅咒所累的现实,那两种矛盾的情绪相交叠时分不清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而想要逃离甚至置身事外时的那种情绪,才是他长久以来一直都痛苦的根源。
他总是一边默默地贴近着梦境中白衣男人的样子,神色,和衣着,也自然的让自己变的风雅而温润,像是在追寻着什么,另一边却又在心中怨恨着,嘲讽着,憎恨着司陌的出现,却始终不愿意承认,其实他才是这之中最懦弱的那一个。
想要守护的,追寻的,应该做的,他终是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是变化呢?在这么长久的实验之中,司空音没有突然的变化么?”就如林墨雪控制不了那血液一样而产生了不受控的变化,如果唐钰和司空竹都同样如此断定,那这之中或许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呢?
韩浩哲不在意他们之中所有的那些情感纠葛,他在意的是司陌什么时候会醒,而清醒之后去寻找司空音也会成为一趟必不可少的旅行,那么有关司空音的一切,便是他们要提前了解清楚并且做好准备的。
“说起来,司空音似乎因为她的能力会有人格分裂一样的后遗症吧?可是哪一个都不像是唐钰说的那种人,”米苒想到司空音的情况,虽然唐钰好像是认定了两个都不过是司空音的伪装,但也有可能其中有一个是真的呢,“司空音第一次出现那种状况是什么时候,而你也确定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么?”
“第一次……”司空竹皱了皱眉,“我只记得音儿在接受了父亲所说的供血之后不久,便有一次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那次昏迷的时间很长,再之后我便没有再听到音儿的身体除了一味地虚弱,还有那些地方不同了。”
“小陌说司空音每次使用力量过度都会给自身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从短暂的昏迷到几天,还会有身体变化,你也不知道么?”
“……那样幼小模样的音儿我也是第一次见,”沉默了良久,司空竹还是说道:“而那个时候的音儿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