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林诚勃说还有可以商议之处,杨游问道:“请副都护讲来!”
“启禀杨公!那校尉姚贵是一个极具孝心之人!他母亲只有他一个独子,所以他即便出来当兵,也将其母亲带在身边侍候。他老母亲原本身犯头疼风病,如今又得了怪病,瘫痪在床,病势十分凶险!那日他确实是为其老母亲抓药,跑了很多药店,却缺少一味中药,最后才耽搁了请假的时间!”
“哦?竟然有此事?何药如此难买?”
“这......不瞒杨公,就是芒硝!因为药店的硝石被我等买完,如今夏季热病较多,导致芒硝也脱销!所以那姚贵寻遍整个城里,也找不到芒硝,最后还是求方副将在兵器坊弄了一点硝石,才能够成药!”
杨游一听,尼玛,有如此巧的事儿?想不到此事居然和制造火器还扯上关系了!真是有些奇葩。按照杨游的想法,本想将其处斩,以儆效尤!不过好在他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姑且放他一马!
“虽然事出有因,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擅离职守的理由!按律应该处死!哎!看他十个孝子,我看可以减轻一等处罚也未尝不可!就免去其校尉的职务,杖一百,发棠州为守城卒!就当是流刑吧!”杨游一听他是孝子,倒是生了一丝怜悯之心。本想将其发往姚州,不过估计他那老母亲到不了那地方,就死在半路了!干脆让他上棠州,自己秋冬季准备攻打陆真腊之王城文单城,还要到那里去考察呢。
“那就多谢杨公!”林诚勃也倒是很高兴。
“你要将此事宣布与全军,让众人引以为戒,并且下不为例!再有此等事情,定然按律严惩!”
“遵命!”
“另外,念在那姚贵也是孝子,你替我送五贯钱给他,让他好刚好医治其母!只要他表现好,就官复原职也是有机会的!”
“鄙人代替那姚贵多谢杨都护!”
“嗯......”
......
下午,军牢。
姚贵躺在牢房里面,却是万念俱灰!这军法无情,听说新来的杨大帅执法极其严格,他估计自己这回闯了大祸,是活不了啦!
他今年才二十九岁!自己死了倒不打紧,可是留下老母和寡妻幼子该如何生存呢?他结婚很晚,两年多以前才结婚,大儿子才刚刚满周岁,妻子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婴儿未出生呢!
他心里很烦躁,甚至想过干脆就在牢房里自杀,一了百了!但是始终下不了决心。
“姚贵,你娘子来看你来了!”守监牢的士兵过来道。
话音刚落,一个黑瘦挺着大肚子的少妇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过来:“郎君!”
她却先哭出来了。
“母亲可好?”
“婆婆没事,吃了药好多了!”她哽咽道。
“我走后,你一定要给我娘送终,然后就随便找人嫁了吧!”
“奴家......奴家永远不嫁!永远是姚家的人!”
“娘子!你......你这有何必?大狗呢?”大狗是他们的儿子。
“他跟着邻居家的四郎在玩呢!郎君,奴家今日给你带了半只鸡来,你这牢里面怕是也没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