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云见她这般的动作,怒不可遏的动作反而顿住了。
脖子上没有传来勒痛,程熙微微睁开眼,眼眸静静的,倒映着他的隐忍着怒气的脸。可程熙却不愿让自己清澈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微微侧过头,只平淡问,“姓江的,到底还做不做?要做就赶紧,做完马上滚!”
江随云面色阴沉的厉害,额头的青筋已经在突突地直跳了,他捏着拳头,隐忍着喷薄欲出的暴怒,竟然伸了手过来摸了她的脸,声音忽的落寂下来,低声喃喃道,“御宸熙,你对付男人真的很有手段!”
虽然他的神情里不带任何情/.欲,动作也很温柔,可程熙还是因为他的触碰而跟长了毛一般,只觉得浑身难受,忍了忍,没忍住,一边去推开他的手,一边说道,“我只对待你用手段。对待别人,我用……心。”程熙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那里面,无时无刻不是绞成了麻花状,她的心早已痛不欲生,对待他,自然早已没有了心。
江随云身子一僵,缓缓地收回了手,垂下后,慢慢捏成了拳,仿佛在暗自压着内心里的汹涌起伏。
程熙斜睨着他,“看样子你今天应该是没心情了,那我可穿衣服了啊。”
江随云默然不语。
程熙便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将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动作优雅而缓慢,像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一般,扣纽扣的手都扣出了电影慢镜头一般的既视感。江随云终于看不下去了,猛地转身,程熙也跟着转身,问道,“您这就要走了?很抱歉,今天让你败兴而归了。”然后不等江随云答话,便极为热情地笑道,“那我送您出去!您慢走!”
江随云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转身一言不发地往望月楼外走,程熙嘴上说着送他,可脚步却是一步都没抬,眼看着他拂袖走得坚决而紧快,早已经畅舒一口气坐下了,可谁能想到他都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脚步又顿了顿,转回了身看向程熙,说道,“你跟我来。”
程熙屁股刚沾着椅子,倏地猛然站起身,抬眼看着他,防备问,“去哪儿?”
江随云却定定地看着她,吩咐垂首侍立在远远的丫鬟,高声道:“给夫人拿件披风来。”
丫鬟听到吩咐,马上应了一声,转身跑了,眨眼功夫就给程熙拎了一件纯白色的穿金线绣着精美暗纹的披风出来,却没入厅内递给程熙,反而是交到了江随云的手中。
江随云随即抖了披风,大步朝着程熙走来。程熙看着那件披风的颜色、材质,眼眸眯了眯,怎么那么像那时候滕紫屹为她系的披风?
眼看着江随云抖了披风就要来给她披,程熙立即夺了过来,淡淡道,“我自己来。”
程熙将披风一扬,披在自己身后,江随云顺势就伸手打算帮她系好,程熙马上退开了一步,又道,“我自己来。”果断而迅速的给自己系好后,内心的纠葛和疼痛依然如胃酸一般泛上来涌上来,程熙努力扯着嘴角让自己不要去回想,不要去回想,却还是将那干干的笑容透出了浓浓的涩意。
江随云一直都默默地看着她,她苦涩的笑映进他的眼底,投影在心间,那苦涩便早已加倍。他垂眸将痛楚隐去,再抬眼时神情已经一片淡然,很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淡淡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