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爹,”姚若云抬起头,眸中泪光点点:“光凭小宝能容得下我抛头露面去行医,便已然强过其他人许多。从京城到边关,路上路过的市镇,所有的医馆小宝都陪我进去看过,他从未因着我是女人就轻视我的医术。”
“云儿,”姚行勉叹了口气:“为父有些后悔,若是让你和寻常女孩子一般,认认字,学个女红管家,你兴许还活的开心些。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教了你太多,却没办法让你顺心如意地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
“爹爹,”姚若云睁大眼望着姚行勉:“爹爹没有错,外公也没有错,师父也没有错。错的不是爹爹,是这个世道。男子和女子有什么不同?女人凭什么必须在后宅相夫教子。”
“你若不是懂得太多,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困扰,”姚行勉摇了摇头:“单凭你一人,争不过整个世道。爹爹是真的后悔了!”
“可我不后悔。”姚若云眼中闪着泪光,语气却十足倔强:“我宁可活的煎熬挣扎,也不愿如一个被圈养的傻子一般,心甘情愿的套着枷锁过日子。是爹爹教我分辨是非曲直,是爹爹告诉我,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理想。”
“云儿,爹爹知道你不容易,”姚行勉有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我到边关来时,你跪在我面前告罪,说你任性,离家出走拖累家人。但爹爹其实知道,是我将你教成这个样子。爹爹不怕你任性,也不怕你拖累,只是云儿啊,有些事,不是你肯用力争取就能得到的。比如你清楚,这世道容不下女人抛头露面的行医,再比如你喜欢那个吕小宝,但他却不一定对你如此牵挂。”
“但我总要努力试试。”姚若云流着眼泪低下头:“爹爹,对不起。”
“傻孩子,”姚行勉叹着气拍了拍女儿的头:“做什么说这样的话。我是你爹啊!”
“我去找小宝当面问个清楚,”姚若云抬起头,眸中水雾弥漫,但唇畔却挂着笑容:“若是……若是他真的不喜欢我,那我跟爹爹回京。我这辈子身为女人,能够跟着小宝从京城一路到边关,涨了这许多的见识,又有这将近两年的行医经历,已经算是强过旁人许多,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怎么好当面问出口。”姚行勉沉默了一秒之后说道:“你若是坚持,不如爹爹直接去帮你提亲,若他不肯答应,也好说是我看中了他,与你无关,倒也……”
“爹爹,我自己去就好,就算……就算他拒绝,”姚若云摇摇头:“我也好死心。若不是他当面说与我听,我总是不愿意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