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鹤行一行三人在新安的大山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未亮便开始打点行装,准备上路。那农家汉子和婆娘亦早早儿的备了些汤水馒头与他们吃,临行之际,又捎带上好些干粮,供他们一行三人路上充饥。
离了农家村落,北鹤行骑马在前,元宵和谢凌风的马车跟在后头,又行了一会儿,眼看就要晌午,他们便在一片林子里落脚歇息。北鹤行打来几只兔子,正剥皮要烤来充饥,忽然听见头顶有骚动。
而此时并无多大风,他心中默念一声,终于来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去剥兔子,一面招呼元宵回车里去取些干粮。待元宵前脚钻进车子,北鹤行突然丢下兔子,将腰间铁刀一震,那刀笔直向空中飞去,倏忽间没了踪影。
眨眼间,从半空中掉下一个青衣刀客,北鹤行铁刀伤了那人筋骨后早已回到手中,他用刀指着那人的脖子,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那人一身青衣,黑布蒙面,斗笠青纱遮脸,再看他手中按着一口钢刀,分明是一名刀客不错了。他对北鹤行的质问并不做声,捂着腿上的伤口慢慢撑起身子,紧张的面对北鹤行,用刀指着北鹤行,恶狠狠的说,“你这厮今天还往哪里逃?”说完,一声口哨,一片大风掠过树梢的声音,又落下来十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将北鹤行团团围住。
北鹤行并不惊慌,似乎对这突发情况早有预料,冷笑了一声,“一帮杂碎,又是来送死的。”说完,仗着铁刀身影一晃,便去取其中一人的项上人头,谁知,这一伙人竟然也身法极快,北鹤行一动,他们眨眼也没了原形,只飞快的在树林里移动,留下道道黑影。又凭借这林子里好多树,这一伙人时而隐在树后,时而藏在树冠,叫人捉摸不透。
北鹤行心里已紧张了一分,不敢像打发一般喽啰一样对付他们,便索性定住身子静观其变。他缓缓放开手中铁刀,那刀便像鬼魅一样,也没了影子。耳旁不断有衣襟飞快划过空气的声音,也有兵刃撞击的声音。如此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北鹤行狡黠的微微一笑,“有了。”
那一伙儿青衣刀客便从空中落下一人,脖子上一道刀口,慢慢吐出血来。紧接着,两个,三个...这伙人向纷纷被射中的大雁,陆续从半空掉下来,均是被一刀封喉。北鹤行正有恃无恐之际,突然,两道雪白如银的寒光冲他下劈,来势极为凶猛。
此刻他手中没有兵刃,只好权且躲避,“也有好手混在里面么?”北鹤行来不及思量,又是两道刀锋掠过来,他忙不迭的低头,身上漫起的大氅被削去一片毛。自此,北鹤行又打起来三分精神,铁刀瞬间重回手中。又是两把刀同时奔着他面门劈过来,他情急之下提刀格挡,僵持的一瞬间,他瞥见那是两把刀身瘦长,刀口雪亮,刀面开满黑色鬼花的长刀。
再看持刀人,北鹤行心里一惊,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原来持刀的人竟然是同一个,北鹤行此时兵器不如人,硬招架上去,难免连铁刀也要折做两节,只能抽身后退。不成想,那两柄刀上的力道霸道凶猛,不容北鹤行抽身,那人飞起一脚,当胸窝在北鹤行的胸口,北鹤行只觉得脑门血气一涌,牙花子不由自主搓在一起,眼珠儿险些要爆掉,直飞出去两丈,摔在一棵松树上,差点背过气儿去。
“你就是北鹤行?”
“咳咳——”北鹤行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那与普通刀客打扮无异的人,见他不再进攻,方才慢慢用刀撑起身子,冷冷的答道,“既不知我,为何杀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