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俏的话几乎是犹如炮珠一般吐了出来,没想到却被人当庭暴怒喝止,她原本已经充满畏惧的双眼此时愈加惊恐,整个人痴愣了一般瞧着老夫人,她说的是实话啊!
“老夫人,绿俏说的都是实话,绿俏真的没有霍乱人心,刘姨娘与奴婢的弟弟真的是…”
不等绿俏说完,老夫人的脸色已然大变,勃然大怒呵斥道:“还说你没有霍乱人心!我堂堂镇国公府,满门忠烈,正气凛然,你却口口声声说这里有妖魔作乱,别说这世上没有这些魑魅魍魉,便是有,我镇国公府的热血容不下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哪里还容得他们作乱,依我看这个作乱的妖魔就是你!”
绿俏越发紧张,一张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跪在地上浑身噗簌簌得发抖,直到老夫人痛恨道:“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然后打发到人事场上去。”
“人事场?”
书玉见徐珞皱起了眉头,便悄然凑到她耳边说道:“便是贩卖丫头仆从的市场,但凡是大院儿里的人家短了人手,或是贴布告招募,或是到人事场上去买,到那里的丫头下人大多是因为家徒四壁跟贩子签了死契的,经他们管教出来再送往各个府里,来时都是高价进来的,只是再出了院门儿回到那个地方可就大不相同了。”
有何不同?徐珞一脸不解的瞧着书玉,从前在襄平城她也算是走遍了每个角落,却也不曾听说过人事场这等地方,也不知这里还有这些弯弯绕。
“进去时是花了功夫教的,自然是选好的送,价钱也高,只是再出来的却是因犯了事或手脚不利落被赶了出来的,别的人家自然也不会再选这些不中用的人,况且但凡是买得起丫鬟的大家院儿都是要些脸面的,怎么好再用别人用的不用的丫头,所以一般再回到那个地方的丫头,都不会再有什么好去处,自然她们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珞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些做法其实倒也可以理解,放在现代买东西不也正是这个理儿吗。
只是那个倒霉的东西就不好说了,徐珞眼瞧着绿俏被那两个人生生拖了出去,一张红肿的脸恰如秋日里的山里红,映满了山头,一双蓄满水的眼睛都似乎写满的委屈,口中仍是呜呜咽咽地求饶,只是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不多时院子外头便架起了刑凳,屋里的人听了外头一阵摸摸索索的声音后便传来的沉闷的肉响,木板子一下下打在肉上,伴随着丫头的哭喊声,听得人好不揪心。几个贴身侍奉的大丫鬟纷纷将手覆在自己的小主子耳朵上,生怕这惊喊声会吓到他们。
刘嬷嬷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被徐珞轻巧地躲了开来,她不需要捂住耳朵,听见什么便是什么,看到什么便就是什么。
徐珞神色淡然地看了外面一眼,正巧瞥见几片被秋风卷下的落叶,飘飘荡荡地落向地面,手中端着的茶盏不由也渐渐放了下来,比起前世自己受得刑罚挨板子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胡乱造谣的声音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了,你们”说着徐老夫人环顾了屋子里的人一圈继续说道:“都把自己院子里的人约束好了,若是再有犯着,我便替你们做了主,割了他们的舌头。”
老夫人沉着嗓音冷冷喝道,整个屋子的气氛顿时低至零点,大伙纷纷起身拜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