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脑子也回想着这段时间夫人与二少爷之间关系,似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徐珞方才那样一说,她也跟着心安了几分。
“小姐,眼下看来刘夫人与夫人的关系还算是融洽,可若是刘太守自尽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不知道刘夫人又会作何感想。”
“她若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她哥哥的所作所为有悖国法,况且,她人已经进了镇国公府的门,出嫁随夫,她的所做所想都该是为着镇国公府,而不是为她娘家的哥哥同外人一起搅和她的夫家。”
徐珞的眼眸闪出一道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姨娘会有对镇国公府不利的那天,她绝对不会手软的情形。
书玉也跟着点了点头。
“况且,眼下要紧的不是后院,而是前朝,刘秉章虽被贬斥,但好歹也曾是有品阶的官员,被贬之后自杀,难免不让人怀疑他背后的用意,知情的人说他活该,那不知情的人少不了要替他深思一番,毕竟人死为大,届时恐怕满朝的官员有一半都会向皇上彻查此事。”
“那刘秉章搜刮民脂民膏是实打实的罪名啊,总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吧?”书玉气的面红耳赤,两条眉毛险些都倒立起来。
“皇家的事又有哪几件是清清白白,是非分明的呢?还不是全凭着当今圣上的喜怒之色?他若说是对的,那错的便也是对的,他若是不信,那舞阳公主就算把刘秉章的死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提到舞阳公主的时候徐珞不经意地咬了下牙齿,那股恶狠狠的戾气只是一闪而过,便又匆匆掩了下去,若不是书玉跟在她身边多年,早就熟悉了她的言辞语调,这抹狠厉之色怕是就要错过了。
“那老爷该怎么办?皇上当真会信了公主说的那番话吗?”
“倒也未必,多年来舞阳公主对徐…父亲的恨意始终都未曾消磨,反倒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清晰起来。”
上了年纪的女人又与丈夫的关系不甚密切,得不到衷心的关怀,那她的精神世界必定是贫瘠的,精神的贫瘠会衍生出无限的负面情绪,尤其是每当暗夜来临时,她面对着空洞的帷帐顶子,身处黑漆漆的四周,她能想到的就是无尽的绝望,和带给她绝望的人。
所以她要报复,而她的报复从来都没有逃过那个曾经左右她的人——当今圣上的眼睛,她大张旗鼓的豢养男宠,她公开高调地对镇国公府示警,这些徐家一直都知道,皇上也一直都知道。
左右徐庆之也不在眼前,公主就算是把镇国公府掀翻了,他徐庆之也是看不见,也不会有多么真切的难受,所以这么多年来公主府与镇国公府双方一直都还算太平,小打小闹的过节,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它过去了。
而如今徐庆之回京,曾经的给她带来奇耻大辱的仇人就在身边,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这叫她怎么还能忍下去与他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