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为,少夫人关心的是夫人您……”暖书抿了抿嘴唇,虽然不忍心却还是不得不实话回道:“少夫人是怕夫人您熬夜照顾少爷伤身劳神,才让奴婢过来帮忙的。”
“呃……”欧阳夫人面色一怔,眼中满是失望之色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芸娘跟墨儿之间的恶劣关系,也不是这一次两次就能化解的,还得循序渐进才行,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芸娘额头上的伤,只希望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才好!
不然以墨儿那个爱美的天性,只怕难以接受一个容貌有损的妻子啊!
“对了,之前那个天仙楼的嫣然姑娘跟芸娘都说了些什么?灌醉了墨儿又大张旗鼓的派人来请芸娘前去,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想到容貌,欧阳夫人就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位名声大噪的天仙楼花魁,不由询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被那位嫣然姑娘的小厮拦在了楼下,不过看少夫人的神色,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并没有起冲突,而且……”暖书摇了摇头道:“嫣然姑娘还送了少夫人一瓶药膏,说是对伤口愈合具有奇效,少夫人一回屋就迫不及待的让奴婢替她涂上了,好像对那位嫣然姑娘很是信任一样!”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情?!这个芸娘,未免也太糊涂了,怎么能轻信一个青楼女子呢!”闻言,欧阳夫人不由的脸色大变,站起身就要出门去苏瑾芸的院子查看她的情况。
“夫人稍安勿躁,那药膏奴婢在给少夫人涂抹之前便亲身试验过了,并没有被动手脚。而且,正如少夫人所说,如果那位嫣然姑娘想要害她的话,就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罪证了。”暖书连忙安抚解释道。
“就算没有被动手脚,一介青楼女子送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宫中御医所开的金创药?!芸娘她轻信于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也由着她用那等劣质药膏代替金创药呢?!”欧阳夫人急得直摇头道:“万一要是留下了疤痕,芸娘跟墨儿之间可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啊!”
暖书一脸无奈的回道:“少夫人那个执拗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要是劝得住的话,又怎么会让少夫人冒险尝试呢……”
闻言欧阳夫人眉头一皱,吩咐道:“你这就回去守着,万一要是伤势恶化了,也好早点换药!”
暖书迟疑了一下,恳求道:“可是夫人您的身子已经这般了,又怎么能费神在此熬夜守着呢,还是让奴婢留下来跟风琴换差吧!”虽然她被分配给了苏瑾芸,但是在她的心里,欧阳夫人才是最重要的。与苏瑾芸的容貌会不会留疤相比,她更关心的是欧阳夫人的身体状况!
“怎么?才伺候了芸娘几天,就不听我的使唤了是吗?!”欧阳夫人脸色一沉,故作生气地低叱道:“还不赶紧回去?!”
“夫人……”见她动怒,暖书心中一急,一双眼眶就忍不住的泛红了:“您别生气,别动怒,奴婢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御医都说了,夫人的病必须保持心态平和,好生静养,否则的话,就没有几个月好活了……
暖书走后不久,风琴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回来了。看到暖书不在,心中已经有了底,端着药小心翼翼地走到欧阳夫人面前,柔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嗯。”欧阳夫人接过药碗,眉头没皱一下地一口气喝下了一整碗黑漆漆的药汁,漱了口,身子重新靠回了软垫上,视线投向榻上睡的正香的欧阳墨,陷入了沉思中。
“风琴,你说我骗着墨儿将芸娘迎娶进门,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良久,她才沉声开口问道。
“怎么会?依奴婢来看,咱们少爷也就只有少夫人能制的住了!”风琴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醉得一塌糊涂的欧阳墨,压低了声音道:“以往少爷要是心情不好了,哪次不是砸东西来发泄的?可是自打少夫人进了府,奴婢就再也没见过少爷砸东西了。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这倒也是……”闻言,欧阳夫人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轻叹道:“他也知道要面子了,不容易啊!”
翌日。
清晨,苏瑾芸一睁开眼,便马上起身穿衣了。等到暖书估算着时间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少夫人您怎么就起了呀?”暖书连忙将脸盆摆上架子,一边将拧好的帕子递给了苏瑾芸一边关心问道:“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睡够了,自然就醒了。”苏瑾芸接过帕子擦了脸,又漱了口,这才淡声问道:“夫人昨晚不会一直守在少爷房中没有回房休息吧?”
暖书不由得垂下了头,小声回道:“是的。”
“现在呢?少爷醒了没有?”苏瑾芸眉头一蹙,心中对欧阳墨的不喜又增添了一分。自己的娘都快没几个月好活了,他还如此任性妄为,简直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