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望一愣。
谭雪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息,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似的,她声音轻缓了不少:“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事到如今,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你虚以委蛇下去了,宋野望,从我进你家门的那一刻起,对你来说,我就是个随时可以分手的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妻子,甚至没有把我当成家人来看,就算后来我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在你眼里那也是廉价的倒贴,不要白不要,我虽然不是那么在意什么第一次和初恋,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既然大家各有各的坚持,而且这坚持还起了冲突,那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先暂时分开一下,都想想清楚,是要及时止损分开,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继续在一起,这样我们都不亏,不是么?”
宋野望沉默了一会儿,妥协的问:“你准备搬去哪里?”
“郊外的小房子。”
“那里太偏僻了。”宋野望立刻说:“来回都不方便,晚上回去晚了还得经过一段没有人的小路,你不怕吗?”
谭雪城:“……”
宋野望趁机说:“我在城区有套复式公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于是乎,两人“友好和谐”的协议好暂时分居,而谭雪城在宋野望的私人公寓里住下。
谭雪城推掉了社团的事,开始一心一意为父母的离婚周旋。
当初谭爸爸和谭妈妈都是江城的小富之家,而且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两人在一起后,谭妈妈的娘家逐步和谭家融合在一起,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已经彻底成为一个企业,这期间的利益交缠关系不是一两天能够理得清楚,如今牵扯到离婚,无异于把两块已经完全缝在一起的布再次硬生生扯开,双方都得伤筋动骨一回。
过程虽然麻烦了一些,但并非扯不开。
谭雪城来回跑了好几趟,谭爸爸都是一个态度:不想和谭妈妈离婚,但也不会放弃叶歌肚子里的孩子。
这态度膈应得谭雪城连饭都吃不下。
以往在她眼里开明开朗的父亲一瞬间成为背叛妻子,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她心寒的同时也有些委屈。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因为家里没有男孩,而她是唯一的孩子,谭雪城这些年比谁都懂事,她放弃喜欢的专业,读企业管理,修各种各样的专业,为的就是做好准备将来接父亲的班,好让父母年纪大了能安享晚年,但这一切都败在父亲那句“你到底不是男孩”上,她一直以为,她虽然嫁给宋野望,但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以后她会接管谭家的企业,谋的福利还是谭家的,她甚至想好了,以后和宋野望生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有一个必须得姓谭……
她为家里考虑到这个份上,父亲却用十一年的出轨轻轻松松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你到底不是男孩。
晚上,谭雪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她今天去咨询了律师,在父亲坚持不肯离婚的基础上,想要离婚,就只能对薄公堂了。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谁都不想,却谁都无可奈何。
只是一进门就看到有一个多礼拜没见面的宋野望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球赛。
见她进来,宋野望眉头微微一皱,起身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谭雪城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样子?”
“看起来……很累。”宋野望给她倒了杯水,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事情进展地怎么样?”
谭雪城叹气:“还在办,实在不行就只能上法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