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酸，有什么热乎乎的水渍便顺着眼角不受控制滑下来，视线扭曲了他的脸，她嘴唇颤颤，张了几张，“你长大了，几年不见，你已是长得更高了……也更强壮了。”
少年的脸庞被血迹模糊，她看的并不清楚，可是那脸退却了原本应有的婴儿肥，此刻显出削瘦立体的下颚。
她只瞧他的额角青筋微颤，挪下视线，也瞧见他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
她勉强笑着，也顾不得自己风尘仆仆是不是特别狼狈，好不好看，“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去别处好不好。”语气之中有祈求。
她伸手握住他的拳头，一点点的想要用力扶起他，猝不及防，却忽而被他一手抽开。
“……不必。”终是，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也不复当初年少青涩稚嫩。
这一瞬，她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而她们又似乎再也回不去当初。
“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你……”她勉强扯出笑容，罔顾了他的意见，此刻他早已没有力气，她伸手便捻了个诀，眼前的一切事物顿时扭曲。
再次睁开眼，他们早已离开了那片狼烟四起之地。
静谧的树林下，树影之间的亮光斑驳落下，照射在两人的身体上。
安静如斯，只有她们两人。
他的手推拒着她，此刻，终于将粘连在她脸上的视线勉强挪开，“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她听出了他声音之中的沙哑，“消失了么——”
“谁说我消失了。”
她忽而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的眼神正视着她。
那黑亮的双眸，睫毛颤抖着，她甚至能听到他咬紧牙关“咯咯”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