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去回到塌上,这一次我才不会跟他客气,一坐一躺。
“你到底又为什么事生气。”原本躺在地铺上的靖王却开口说道,“本王以为,这锡岚之行的误会我们已经说开了。”
锡岚之行的误会?准确来说,不应该是他设计使我蒙在鼓里,然后被带到锡岚的吗?
我偏过头,见他躺在那里,一手枕在脑下,睁着一双眼睛出神。“沈朝凰,到底是你难懂,还是女人都这么难懂。”
“觉得费心,便不要费心就好了,王爷日后多见些不同的女人,今晚的问题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而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哪一步开始算计我的……
按着金淮的说法,靖王早就察觉了仓珏山的秘密,其实他故意让霍雍答应跟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来帮他确认他的猜测吧,说到底,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爽。
“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他低声笑说了一句,像极了抱怨。
我就够头疼的了?怎么这话说的,倒好像是我做了什么。我再转过头去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双目已经闭上,唇齿之间发出微微的鼾声。
这就睡着了?
也好,至少今晚不用再废话那么多了。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难得他睡在地铺上,而我睡在塌上。
可心里一直憋着一些问题,让我辗转难眠。我又翻了个身躺平,听着他酒醉的鼾声,“也对,若我不是沈朝凰,没那么多的利用价值,生来便是平常人家,哪怕苦一些累一些,但也不会认识你们。我身上没什么好图的,你们怎会费尽心思接近我,一个就算了,结果每一次都这样,一个也就算了,结果每一个都这样。我真不知道是该怪贪心的你们,还是怪我自己的命运。”
如果最终,利用完就要被除掉,那么所有的事现在都不要开始更好一些,我不想再伤一次了。两年前可以是李熠除掉我,两年后,便可以是他除掉我。
被利用过后,就成了负担,我的存在终于让人觉得芒刺在背。
李熠也好,他也好,哪一个不是为了这沈家嫡女的身份来的,哪一个不是为了鬼谷玄门接近我的?真心,笑话……哪有什么真心。
和李熠四年的感情都能被轻视成这样,更何况他是靖王爷,连我都琢磨不透,猜不透心思的靖王爷。若他的目的只是利用我解开诅咒,我可以帮他,至少将来离别的时候,留我一条命就好了。
心里的话说完,就算明知他听不见,我也轻松多了,转过身去睡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我当初的大婚,倾尽两家所能,以最风光的姿态出嫁,羡煞江城多少女子。
我坐在塌上,等着我的夫君前来揭开我的盖头,等啊等,等啊等……这一场等待,我早已清楚是什么样的结局。李熠不肯碰我,才不是什么他所说的金砖玉瓦之诺,不过是他答应了沈秀荷,对我只有利用而已。
若是能早点看穿这一切,又怎会被那庶女耍了。
可我还是在等。
门开了,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那双鞋……那是一个男人的鞋子,那是……有人伸手撩起了我的盖头,我慢慢往上看。
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