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只是担心......”沈青阳像是有顾虑一般,瞧瞧看了看元澈。
“不碍的,他也住这儿。”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暗示,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你住外面难免惹来有心之人的猜测,要是住在靖王府的话,你见他也麻烦,见我也麻烦。我这丞相府比起靖王府虽然小了些,但也有几间空房,住得下你。”
宸王偏过头,满面怔然地打量着元澈。元澈则是一副含笑不语的高深模样。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等下我就让人将行李一并搬来。”沈青阳说。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一股不安的心思渐渐写在了脸上......“阿姐,其实青阳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必须要求阿姐帮忙了。”
“你是说,婆婆在你大策安插的眼线。”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沈青阳一怔,“阿姐竟然知道......也对,没什么事能够瞒骗阿姐的。起初咱们沈家起势,确实借了大祭司之力,可是姐姐与我都不愿一辈子受大祭司的牵制,所以......”
所以他们利用了婆婆留下的人脉关系,却没有答应和婆婆合作,这坐了王位之后,却把婆婆一脚踢开。对于先前婆婆的人脉关系自然有所忌惮......
“你们啊,太心急了。”我感慨说道,“刚刚得到沈家的势力,便有这么大的动作,李家的天下就算再不济,底下的几个李氏王族之人也都颇有势力。你们虽借着一门双嫡的名义,送轻衣姐的夫君坐上了王位,可这事,更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阿姐,青阳不太明白阿姐的意思......”沈青阳茫然地问,“阿姐是说,李氏一族的后人会继续试图推翻沈家?即使这王位上做的,也是李家的人?”
“青阳,”我很无奈沈青阳的历练虽然有了,但是心思仍不够深,“你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父子因为一个王位厮杀相搏,有多少兄弟因为一个王位你死我活吗?就算是亲兄弟,可但凡对这位置动了心思,你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轻衣姐的这夫君,还是一个没落的旁系......”
“可是,如今......”沈青阳暗自握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泄露了他心里的秘密,支支吾吾,犹豫不决,困境便是困境......
“轻衣姐如今和这绰阳城里的昌邑王如何了?”我随口一提,漫不经心的提点了句。
沈青阳更为震惊......“阿姐连这件事也知道??”
说完,自知说错了话,沈青阳立刻看向元澈和宸王,元澈自始至终都是闷坐一旁根本不加理会。而宸王则是默默转开了头,表示出这件事毫不关心。“也对,寒衣门的金淮大人都在帮着阿姐,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秘密瞒得住阿姐呢。”
“青阳,这昌邑王固然有些势力,比起你那个如今登上王位的姐夫血统更纯正,但也要提醒轻衣姐收敛一下,你那姐夫初登王位,但凡......有一点点心思,你姐姐都再难掌握,只要他身边有了新人,轻衣姐的下场可就......谁是这一场篡权之争中的最大势力,最大受益人,大策多少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你那姐夫我虽然没见过,但听说是个不怎老实,胆子不大,先前十分听话的人。胆子小,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告诉轻衣姐,管得严未必管得住,更何况他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像从前一样可是不行的。若他身边有人指点一二,李氏一族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揭竿而起,除掉沈家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仍是傀儡王,但你们姐弟却身首异处。明白了吗?”
“是......”沈青阳的一句是,拖了有些时候,看样子也是相当矛盾的......皱着个眉头。“阿姐,我会提醒姐姐的。”
“婆婆的势力能够送你们登上王位,自然能毁了你们。你们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可还有一点,这就好比抓贪官,一个贪连着十个贪,顺藤摸瓜可以,一网打尽你们辛苦建立的这一切可就被自己刨了根了,伤及根本,动及全身,尽数灭之,不可取。”我明白他们想要什么,但是如果想把婆婆留在大策的势力尽数铲除,来保证自己对于唯一权力的拥有,这样只会让他们更早衰败而已。
“那依阿姐的意思......”沈青阳问。
“让他们,自己斗自己。揪出个大的,可以给他下面的人一点暗示,自有下面的人把他往火坑里推,而且推得迫不及待。任人不一定为贤,乱世当即,利益为大,盛世再考虑贤明与否的问题吧。”我给了他们活路,一条但凡认真去做,自然能保全二十年荣华富贵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