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人什么情况?”钟寄云压低声音问道,“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正常?”
女警员回答道:“他是附近小区的老疯子,没事儿爱乱吃药,前两天安眠药当止疼药吃多了,差点没命。抢救过来后没钱住院,被老徐前辈从医院带过来好好看着,担心他吃多药再把自己吃进去。前辈是好人,你千万别有什么误会。”
两名警员的意见趋同一致,钟寄云借机说道:“哎,我能打个电话吗?我应该还保留有打电话的权力吧?要不你把我放出去,这地方太冷了。”她抬起手,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一层鸟肌。
实习生们对视一眼,又是女警员偏向自己的同胞。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手中的钥匙对准锁孔。
钟寄云歪着脖子往外走的时候,清楚地听到有个声音在身后说:“没错,日本人打进来了。”她回头一看,那个吃多安眠药的人不知何时拨开了蒙脸长发,咧着满口黄牙的嘴,吃吃笑着。
“你说什么?”她狐疑地盯着那个人,而对方晃晃头,乱发再度遮脸。
“怎么了?”女警员疑问钟寄云为何突然对疯子产生兴趣,停下脚步问情况。
冷空气直吹后颈,眼看其他两人都将疯子的话当成耳边风,钟寄云打了个寒颤。“不,没什么。”
还没等女警员把她的随身物品拿出来,由博延满头大汗地从外面闯进来,看到钟寄云坐在大厅里悠闲喝水,明显松了口气。
“哟,铁面无私的由警官执勤回来啦?”
钟寄云在鸽子笼心无旁骛歇了会儿,虽然最后经历了一番小小惊吓,但三眼皮变回双眼皮,精神好很多,也有心思跟由博延开起无伤大雅的玩笑。
由博延没好气地回她:“你真是,好事没几桩,坏事天天有。比乌鸦还丧。”
“哟,三日不见,由警官嘴皮子功夫见长啊。钟某我甘拜下风。”钟寄云虚虚一抱拳,嬉皮笑脸没坚持到最后,多日累积的种种情绪终于将她压垮。
她抓着由博延质感紧绷的腰带,眼泪无声滑落。
女实习生这时刚好拿着钟寄云的私人物品过来要还给她,一看博延学长被报案人兼老徐前辈口中的“嫌疑人”毫不避嫌地抱住腰,一下子愣在当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由博延朝她点点头,接过封装在证物袋的物品,轻声说:“谢谢,你去忙吧。”
闻声,钟寄云深深低下头,用三角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然后才抬头问由博延:“由警官,我能相信你吗?”
由博延指指帽子上闪亮的徽章,安慰地笑了笑,道:“不然你还能相信谁呢?”
“我还有个案子要报。”她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似的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由博延从她的表情里猜到了什么,竖起食指贴近双唇嘘了声。接着带她坐上自己的二手车,从后座上拿过一条毯子,把冷气开到最大,在呼呼风声中,他问道:“跟你最近的跟踪调查有关系吧?”
“是的。”伴随着钟寄云梦呓般的话语,由博延发动了汽车。
这案子,牵涉到跨国集团、连环杀手、日本风水师、拥有语言天赋的年轻女性、痴迷玄学的文化传播公司老总……
这案子,以隆汇大厦的两宗跳楼案为引子,到在建项目的压胜剑体为果证,隐藏在都市森林的吃人怪兽终于露出冰山一角。
这案子,幕后黑手蛰伏十多年,从实验性的活动到驾轻就熟的有意布置,数百条人命在深沉夜晚的高楼间泣血哭诉。
“你是说……你怀疑有人用调整风水做风水局的方式,戕害了数百人,并且还有更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