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胡?你说那个……那个……那个是老胡?”尤慧钢一听说那具尸体的身份,激动得面红耳赤,指着那尸体,都不知道称呼他“人”还是“死人”,“警察同志,您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能是老胡呢?”
秦子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有个小巡警赶到了现场,跟着他一起来的,是个穿着像护士,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像护士的年轻女子。
女子自称马小茜,是市里暖阳养老院的护工,今年二十八岁。
“您好,马小姐,能不能确认一下这具尸体是不是就是胡宵?”法医人员对她说。
马小茜吞咽了口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来时跑得有点急,脸上很红,呼吸有点急促。
“哦……哦……这不是已经确认第二回了吗?”马小茜小声的说。
法医叹口气说:“不好意思,联系不上死者的亲属,只有麻烦你了。而且,一直照顾他十多年的人不是马小姐你吗?或许对他的面相你更熟悉。”
看来这个胡宵生前一直住在养老院,而且还被亲属遗弃了,想必晚年凄凉,如今连尸体都被这样侮辱。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和询问的刑警说话的尤慧钢,曾同为话剧演员,这位却是衣着光鲜,子女孝敬跟前,真是天壤之别,叫人唏嘘。
“怎么回事嘛……老爷子不是已经死了几天了,怎么又给弄这里来了?”马小茜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互握着。
“这个……我们警方也在调查,还请马小姐配合。”秦子霖补了一句。
马小茜看了一眼秦子霖,似乎认出了他来:“秦警官。”
“嗯。又见面了。”秦子霖礼貌的伸出手去。
马小茜似乎呼吸顺畅了一些,焦急的把手在衣裙上抹了抹,然后伸出去轻轻握了秦子霖一下:“是,秦警官,上次的事也多亏了你。还以为没机会见着了,没想到又见着了。”
秦子霖说:“没事。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她移开目光,迅速的走到舞台上看了一眼就赶紧退开了。法医技术人员请她再仔细确认一遍,她才又尴尬的回去看了一眼,说:“是他。”
马小茜退到秦子霖跟前,仰着头对他说:“已经确认了。只是,没想到可怜的老爷子被……被弄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秦子霖见她忽然伤感,安慰道:“我们会为他讨回公道的。”说完,就招呼那个小巡警送她回去。
马小茜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来对秦子霖说:“秦警官。我毕竟照顾了老人家十多年,真不忍心看到他这样惨……我很希望能协助你们破案,如果有什么需要问我的,请随时联系我。我一定……一定会配合的。”
秦子霖瞪了下眼睛,有些吃惊,而后转为一种欣慰的笑意,他走过去伸手握住马小茜的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马小姐。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又善良又正义该多好啊。对了,我们留个电话……”
我撇撇嘴,不知作何评论。
秦子霖一边拨弄手机,一边对我说:“看,还是好市民多。”
我揉揉太阳穴说:“对。你加油!”
“嗯?加油什么?”
我指了指马小茜远去的背影,又指了指舞台上说:“警民一条心,破案。”
秦子霖揪了一把我的脸,说:“少给我打谜语。还没问你呢,怎么回事,他们的口供是一回事,我比较在意你的口供。”
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依然还觉得宛如做了一个梦,苍白的追光下那个凄厉的身影,叫我回想起来后脊梁骨都发冷。我把所见的一切都告诉了秦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