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案子都落了,是你那舅舅贪心不足才有了今天的苦果,而且他已经授首了,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奉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再挣扎,把当初贪敛的宝贝都拿出来充公,到时候也能折罪一些。”
大管家沉声说着,事不关己的语气透出了无情的态度。
甄妃眼泪扑簌,颤抖的肩膀承载了不知道多少怨气和不甘:
“我贪恋钱财?我哪有你能耐大!害死了我的舅舅不够,难道你还想惦记我那点钱吗?当初要不是你撮合我舅舅去检举揭发,会有如今的是非吗!你太狠的心了!我必要与你玉石俱焚!”
大管家依旧面色如常:
“娘娘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当初我就曾经检举揭发过顺天府尹,但是折子被人给藏下来了,现在顺天府尹已经落案了,想必当初的折子也一定会被皇上重新审阅,那铁打的证据可是错不了的,我是个忠臣,还请娘娘注意言辞,毕竟关乎江山社稷。”
大管家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尤其是他所说的折子,乃是奏折,难道他很早之前就这么大义凛然?
显然不是,这不过是他种种手段中最微乎其微的一笔罢了。
可这也足够让人心惊了,甄妃听完,整个人都呆滞了,想不到大管家竟然如此攻于心计如此心狠手辣。
只听大管家停顿了片刻,见甄妃没什么可说的,这才继续道:
“我来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让您把当初贪敛的钱财都拿出来,这样也算是将功补过,皇上碍于情面也可以轻则于娘娘,还请娘娘感念君心,我这就先退下了,娘娘请珍重。”
大管家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好不留念。
门一关,只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嚎啕痛哭,大管家站在门前面无表情,语气却很唏嘘:
“欲佩后冠,必承其重,甄妃呀甄妃,你想的太简单了,这后冠哪是那么容易戴上的?这案子现在牵扯到了你,也就别再幻想什么大富大贵了,还是学着怎么破财免灾吧。
还说我心狠,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那老太监早都预料到的,你也不瞧瞧自打悦而一现身,他就再不出现在你这了,这还看不出来吗?哎···”
大管家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叹完气,迈开了轻快的步伐就朝着后花园去了。
此时的后花园里,来了几个人。
寻常里,要是哪个老百姓看到这些人,要是不跪下请安,轻则充军发配,重则祸灭九族。
这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假山长青游廊画歌的自在惬意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在暗流涌动。
老太后被侍女搀扶着靠坐在亭子中间,旁边站着一个黄袍加身的男子,正是乾隆爷。
那面前卑躬屈膝站着两个人,一个杜寒,一个九门提督。
几个人都没说话,乾隆爷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最中间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情有些恍惚。
他们都没说话,而是在听,在听跪在地上那女子声泪俱下的控诉。
不是悦而还能有谁。
早前她义愤填膺决然登轿,一路上很奇怪没有任何人出手,就这么到了大管家的府上。
可门还没进去,就看到另外一伙人来了,正是御前侍卫和一乘八抬大轿。
这是来接她的,立时三刻入宫议事。
这可是大事,老百姓一瞧御前侍卫都来,这就知道肯定要出大事了,要么富贵荣华要么命丧黄泉,一窝蜂就全都来了。
指指点点丫丫叉叉,老百姓把街道都给堵住了,也彻底堵住了任何人出手的可能性。
悦而换了轿子,心中五味陈杂,跟着御前侍卫马不停蹄赶奔宫内。
一进来就瞧见了那爱恨交织的男人,可他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能带着她来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