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啊,便是私底下称呼两句又如何了?三皇子也算是细致有心。”
顾昭和摇头:“我只愿与他曰盟,再亲近些却不愿了。”她不愿多言,转了话:
“还有小半时辰便到十里长亭了,陈关太守摆了筳席,守将也都要来,莫失仪失态了。”
冬青有了忙活,也不多想了,赶紧道:“那家常衣裳是不能穿了,宫装又隆重过头,不如挑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与那暗花细丝褶缎裙最配。”
顾昭和含笑点头:“庄重贵气,甚好。”
玉容也话道:“不如将银鼠皮子大氅也一并换了,搭那条妆缎狐肷褶子的,再用步摇结个交集拧悬的凌虚髻,便完全了。”她挑了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往顾昭和头上比了比:“您瞧着如何。”
顾昭和频频颔首:“都是好眼光,一并依你们的。”
行行重行行,忽地车停马驻,又听得鼎沸人声,便知是到了。
“三皇子到,岳国公主到!”
通传的人是陈暮成底下兵士,练家子,气足力长,有高扬凌空的气势,人声倏地消歇了,稍时,又异口同声地高呼:
“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该是敬重的呼声,却一个个扯拉着嗓子,倒成了示威,要以山呼海啸的势头盖过这头,冬青不豫,悄悄地道:“一来便是下马威,可有得劳心的。”
顾昭和不动声色:“只当还在宫里,尚未有压人权势,便多隐忍。”
日光斜斜地漏进来,是侍女打了帘子,躬身俯首道:“恭请公主下轿。”
顾昭和罗衣璀璨,珠翠辉辉,稳行缓步间,光耀异常,是华贵雍容的打扮,却未压她秋月灵气,尤其是一双美目,婉如清扬,月冷寒泉似的清辉隐隐。
是佳人,有人赞,日光赤色好照,红树花迎晓露开的明丽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