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霾遍布的天空之上，诺大的墨羽龙鹫拍打双翼，在云层之中急速驰行。
龙驹坐于诺大的鹰背之上，对于天地间袭打而来的雨滴没有丝毫触动，冷目直视身前的虚空。
即便将那些该杀的对手皆是砍杀消失，但是少年心中真实的君王怒火依旧没有消减一丝。
自己仅仅十七岁就达到了虚神境界，令得无数人对自己天神般的仰望，可终究，连一个小小的卜虚殿都无法请来援军，自己这虚神境界的力量，又有何用呢。
“方才那一幕有些血腥，不适合你们女孩子。”
察觉身旁袭来一阵香风，龙驹微微动容，收起自己身前横起的君劫血剑，道。
“谢谢你当时帮我对付殿方。”就近在龙驹身旁坐下，侧影极美。
谷颜一席夜紫黑发在空中飘荡，道。
“惩戒他也是我的一厢情愿。”龙驹正说道，他却没有料到，自己方才的一番施展手段，惩戒殿方等人，在此时已经无声间触动了少女的内心。
毕竟干干净净，懂得在恶人面前展现出凶恶的男人，这种人往往最容易打动身边的一切人。
不过在和谷颜相处久了一番后，龙驹也能够发现，这个毒蛊师和自己从前遇到的毒蛊师有本质之上的差距。
“接下来我准备去一趟蓬莱，固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能够历练一番，在三年后神都与魔殿的决战中，想必也会有些帮助。”说到此处，龙驹试着转过面庞。
“你身为毒蛊师，蓬莱的诸多灵药使可能会因为你的职业而排挤你，这一点我无法保证，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处归宿，和我待在一起，等于危险。”
“可是幽海族人从来都是形单影离，我身为毒蛊师的秘密到任何地方都隐瞒不了太久。”
谷颜此时将下巴沉入膝盖，眼瞳之中浮现怅然之色。
随后将雪白的下巴沉进膝盖之中。
“所以我只能跟着你，也必须要跟着你。”
“以你的姿色，散了毒功，找一个足够荫蔽你一生的男人，不难。”
“你没必要说的这么现实，其实我只是喜欢跟着你而已，又不会连累你。”谷颜将这一切都归咎到自己不够强的上面，沉声说道。
“每个人都会找到一个彼岸，像是落叶那样的飘散在彼岸的边缘，永远追随他，直到死亡来临，不听追逐，然后迎接死亡与失败……”
烛烈在远方的一处虚空之中静立，身为这个千年前世界的外来者，他不经将鬼谷毒颜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随后便是想起在鬼谷毒颜最终消陨于世间的时刻，她墓碑之上镌刻的那首短诗。
原来这首诗是她一千年前和龙驹相遇之时，无意喃颂的一首诗。
难怪她的传人夜魄在离开毒谷的时刻，会反复吟诵这首诗，和鬼谷毒颜的心绪显然相同，只是自己烛烈还是太鲁莽，太直接，没有细细去体会其中的含义。
一切曾在自己一千年后那个世界留下的疑惑，在这一千年前倒出现了最为的答案。
墨羽龙鹫继续赶往传说中的蓬莱。
“这首诗很短，但也好玄奥，恐怕我要用很久的时间去体会一切了。”
“一路上你就是一个跑来跑去的飞人，我懂得都比你多。”
谷颜索性不理龙驹，将半边俏脸埋在双膝之间，撇撇另一人。
结果他只在擦剑。
果然，一个永远忠于武道的人，永远都难以理解过多的人情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