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况且,贩卖私盐的罪名太大,那些人罗织罪名总不会只为了把两个人关起来,我想他们后续会找上我和阿娘。”
崔硒点头,很赞同林琪的想法,更欣赏她一掷千金,只为护着身边人的性子。
他将这两年朝廷派往福建路的官员捋了一遍,又把那些官员背后的势力排了排,心里也就有数了。
暗道,原来三皇子也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目下无尘啊!
林琪道:“我知道衙门那些人不好应付,要打点他们是要花钱的。这些你看着办,余下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她抬眼看崔硒,目光盈盈,隐约带着即将泛滥的水光,“我要让伤害了迟大管家的凶手和幕后黑手受到该有的惩罚。”
崔硒一怔,几乎立刻想起幼年时的她软软揪着他的袖子,边哭着不让他走,边用自己袖子抹眼泪的情景。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
林琪破涕为笑,这才发觉失态。
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光眨掉。
“谢谢你。”
崔硒回过神,浅笑了下,“事情我会帮着办,这个你拿回去吧。”
林琪摇头道:“这些放在我这儿也留不住,还是把它给你吧。”
崔硒想了想,没有坚持,林琪年岁还小,等她大些,懂事些,或者有夫家做依仗的时候再说吧。
林琪起身朝他行了礼,转身要走时,她低声道:“硒哥哥,你可要待他们好些。”
崔硒点头,目送她出门。
掌柜热情的将她送上骡车,待到走远,他晃悠着上了楼。
崔硒正在看匣子里的契书,见他过来,便把匣子推过来,道:“你派些人去趟福州,照着去找,忠心的就留着,三心二意的就处理了。这个以后就归你管,看好了,别亏了。”
掌柜最擅长的就是理财,当下痛快应下,抱着匣子出去。
崔硒从袖子里拿出个竹哨,吹了一下。
气流无声的碰撞着传到外面,一只灰扑扑的鸽子从天而降。
崔硒抓了些稻谷,洒在桌上。
鸽子跳着小脚过来,一下一下的啄着。
崔硒顺了下它光滑的羽毛,来到桌案边,快速的写了几笔,然后小纸条卷成细细的长卷,放在鸽子脚边的细竹筒里。
鸽子将余下的几粒稻谷啄完,它看看崔硒,蹦跳着回到窗边,一个展翅,姿态优美的划破长空,振翅飞远。
崔硒坐在椅子上出了会儿神,反省自己真是太容易被蛊惑了,刚才那种情形他竟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事情,他能做到。
崔硒摇摇头,叫了声‘阿七’。
一道黑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崔硒道:“让止儿从顾家出来吧。”
阿七‘啊’了声。
崔硒抬头,冷淡的看着他。
阿七挤了点笑,道:“止儿好容易才进内院,这会儿出来,之前做得不是前功尽弃了?”
崔硒淡淡的道:“便是进去又如何,我是让她护着琪姐儿,现在她在做什么?”
阿七咧了嘴。
在伺候林小娘子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