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却还是跟她相反,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从打有了那段莫名的记忆后,她就一直谋划着,目的不就是想给阿娘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韩大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为人沉稳,做事也很踏实,府里也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作怪,奕哥儿跟她和阿娘都很亲近,如果是她临死前的拜托,她相信奕哥儿一定会善待阿娘,并为其养老送终。
且韩大人位高权重,又是深得当今圣上信赖的臣子,论亲近度必定强过苏家百倍。
如果阿娘嫁过去,苏家就会投鼠忌器,再不敢打她或者阿娘的主意了,那件莫须有的物件也不再是她的困扰。
只是理智是理智,即便明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她的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她拿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便微蹙着眉,放下了。
雪姣赶忙过来道:“这茶都凉了,我给你重新煮过吧。”
林琪摇头,把银瓶里的水倒掉,重新装了瓮里的水,放在红泥小炉上。
雪姣就把茶盏拿过,把茶倒掉,又仔细清洗了遍,才摆在案上。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林琪抬头望了过去。
门边,崔硒神情淡淡的望着她,乌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林琪不自在的别过眼,不想看他眼底清晰的了然。
她有些僵硬的伸出手,做了请的手势。
崔硒迈开长腿,坐在了她的对面。
小炉里碳块发出一声极为细微的爆响,崔硒将银瓶轻轻移了下,让它的受热更加均匀。
林琪垂头,夹了茶饼出来,盯着红红的碳,慢慢的烤。
崔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倔强的撅着嘴,不肯说话,便知道她心里有气,只得低声解释:“师母被掳的事只怕要瞒不住了。”
“怎么会?”
林琪震惊的抬起头,那件事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有可能泄密的就那一人而已。
崔硒看她乌溜溜的眼睛,觉得特别可爱,也就不想那些糟烂的事情玷污了这双干净的水眸。
他摸了摸她眨着的丫髻,柔声道:“没事的。当时刚好有韩大人在,只要说辞迎合上意,说必定还能有意外的效果,”他道:“苏家也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林琪气得用力的磨了磨牙,“又是苏家。”
她问:“苏家找到那个贼匪了?”
崔硒摇摇头。
“那是,”林琪疑惑的看着他。
“是顾三,”崔硒的声音很沉也很清,就好像清透无暇的玉璧碰在磬钟上发出的声音。
林琪眨巴了下眼,感觉不太可能。
她仔细的回忆这段时间的事情。
才刚从观里回来不就,苏氏的院子就被二舅封死,顾三要是知道了,不会坐视不管。
之后就是顾三的婚事,可那会儿她就一直让止儿盯着,那个小院被关了禁闭,进出的只有两个丫鬟。
难道是岚风或者淡雨借着外出的机会跟贼匪搭上线了?
她可并没让止儿一直的跟在她们跟前。
这会儿林琪开始恨恼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顾忌其他,直接挑拨顾三在刘太太上门时取闹便是了。
崔硒见她纠结着一张小脸,便劝慰道:“不用担心她,我自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