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昌急忙后退一步,躬身说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说了心中所思所想罢了。”
“乐昌啊乐昌,你心地善良不假,但是现在心地善良,就是糊涂!”陈顼哼了一声,“在你看来,这是你长兄和二哥,是陈叔宝和陈叔陵之间的斗争,可是你并没有想过,他们除了是你兄长,还有另外的身份,另外让他们更为之痴狂的身份!”
乐昌诧异的看着陈顼,而陈顼的手转而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龙椅:“他们还是大陈的太子和扬州刺史,是皇子,是有身份和有能力争夺这龙椅的人!”
陈顼的话掷地有声,而乐昌脸色变了变,自家父皇这句话可以说是毫无遮拦了,现在东宫和扬州刺史打的如火如荼,双方在这建康府中勾心斗角,到头来所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张龙椅么。
这是权力的象征,是整个大陈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了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乐儿,你······太善良了。”陈顼的脸色虽然依旧阴沉,但是声音总算是缓和下来,对于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他终究还是不可能一直绷着脸。
在这一刻,陈顼多少也有些懊悔,或许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太宠爱乐昌了,虽然乐昌并没有因为这种宠爱、更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溺爱而变成诸如南朝宋等朝代的公主,将自己变成放浪形骸又或者其余难以理解的模样——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南朝宋的山阴公主刘楚玉——但是也造成她的性格温柔,尤其是面对这帝王之位的争斗,自然也无法理解。
乐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径直向前一步:“父皇,长兄和二哥本来就已经斗的你死我活了,父皇又何必······何必更添一把火?”
不等陈顼回答,乐昌双腿一弯,径直跪倒在地上:“父皇,女儿斗胆,恳请你且罢手吧!”
“乐昌!”陈顼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显然陈顼已经到了气头上,“你······你还是要说朕做得不对么,朕的所思所想、所为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乐昌直视着陈顼的目光,义正言辞的说道:“父皇所做,女儿一清二楚,只是女儿坚持认为,父皇所作所为不过是让······”
“住口!”陈顼又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伸手指着乐昌说道,“你滚,给朕滚!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儿!”
“如果父皇所谓的不知好歹,是为了让东宫和扬州之间不再自相残杀,是为了整个大陈不再内耗,那女儿便是不知好歹!”乐昌朝着陈顼的方向拜倒。
可惜须发尽张的陈顼此时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乐昌所说,伸手直指着大门:“你给朕出去,自己去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