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看着眼前这黑不黑红不红的马儿,矮矮的个子跟头驴差不多,顿时就焉了,“这分明是头驴!”
水镜月敲他脑袋,“不识货!这马儿可是难得的好马,如今还是小马,等过几年长大了,可比上战场的汗血宝马还厉害。”
阿杰仰头,眨着眼睛看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你骗小孩的吧?”
水镜月乐了,道:“你都十六了,还是小孩吗?赶紧的,趁它现在年纪小好糊弄,多跟它交流交流感情,小心等它长大了看不上你一脚把你蹬了。”
阿杰将信将疑的看那匹比他高不了多少的马儿,乱糟糟的鬃毛看着跟在泥地里打过滚似的,眨巴着的大眼睛倒是显出几分机灵相。
长庚道:“阿杰,不许给月姑娘添麻烦。”
阿杰回头,点头称“是”,耸了耸鼻子,勉为其难的接过缰绳,上了马,对长庚道:“公子,阿杰这就走啦!等阿杰学了能耐回来,定能好好保护你,不会在让你受伤的。”
长庚似是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
一行人终于出发。
水镜月打马走几步,回头看了看——
长庚仍旧站在原地,手中还拿着她递给他的那壶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垂的双目似是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却又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在他身旁,亭亭而立的白衣女子微微偏头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水镜月收回视线,拍了拍阿离的脖子,打马紧走几步,去了队伍最前面,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转角处。
走在最后面的风寻木往唐小惠身旁靠了靠,道:“小惠,我回去一趟,马上就赶上来。若是阿月问起,就说我忘了件紧要东西在临仙楼。”
唐小惠还开口,就见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跟她大眼瞪小眼。
风寻木回到临仙楼门口之时,长庚等人还未离开,连姿势都没有变化,像是专程在等他一般。
长庚见他回来,似乎并不意外,对一旁的凌清泉告罪,道:“凌姑娘,在下跟风少侠有些事,晚些再去拜会。”
凌清泉很识时务,行了礼,便带着杨问津等人离开了。
风寻木一把抓了长庚的胳膊,拖着他就走,转进了一旁的小巷,将人按在墙壁上,眯着一双眼睛看他,“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连莫风华都对长庚起了疑,风寻木不可能没有察觉。
长庚丝毫没有反抗,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风寻木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咚!”
这一拳没有打到长庚的脸上,落在了他一侧的墙壁上。风寻木甚至没有用内力,将自己的手砸出了血,“你刚刚说,她救了你四次。”
长庚偏了偏头,“你猜的不错。”
风寻木掰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双眼睛已经红了,“你知不知道,乌炎心法没有大成,强行使出‘杏林春暖’,她会没命?”
长庚淡淡道:“她还好好的。”
风寻木笑了,笑得有些凄然。他松开了他,“是我的错。阿月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我却没能照顾好你,也没能解开你的心结。”说着,他不再理会长庚,转身准备离开。
长庚靠在墙壁上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一线天,道:“晚风,是我罪孽深重,不关你的事。你本是林间清风,何必为了我这种人沾染一身尘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