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
喝你六口茶呀问你六句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有多大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
呦耶呦耶呓呦呦耶,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
歌声止,掌声起。她微微抬起眼皮,想看看唱出如此欢乐的曲调的人儿长什么模样,却被一袭白衣挡住了视线。
“月姑娘喝醉了吗?”这次是个女子的声音,轻风细雨的,却并不温柔,反倒带着几分冷意。
“大概。”
“听闻月姑娘千杯不醉,倒是难得,我扶她去我那儿睡一觉吧。”
“不用。临仙楼就在附近,我带师父回去休息一会儿。”这个应该是阿杰的声音了,这小子的声音怎么也这么冷,谁动他家主子了么?
水镜月推开了搀扶她的那只手,准确的抢回自己的酒坛,摇晃着一只手,起身准备离开这几人——她觉得这几人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这里有月有酒,有歌有舞,还有明亮温暖的篝火,为什么偏偏要来管她喝不喝酒,关心她有没有醉呢?醉了又如何?不醉又如何?谁说醉了便不能再喝了呢?
她感觉身后似乎有脚步声追来,有些不耐,抱着酒坛子便飞了起来,越过人群,落在了江边最高的那座高楼上,却发现这里早已有人了。
“阿月,这望江楼的月色可是江陵城最佳的。”一身血色长衣在月色下竟也显出几分柔和来。
水镜月坐过去,靠着她的背,仰着头抵着她的肩膀,道:“风华姐,刚刚那首歌,再唱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莫风华问道:“哪一首?六口茶?”
水镜月摇头,“跳篝火舞的时候唱得那首。”
“六口茶有什么不好的?男欢女爱才是最动人的故事。”莫风华笑着戳她的肩膀,又道:“那是傩舞中用来祛灾驱邪的曲子改编的,调子没变,唱得却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词。”
水镜月拿酒坛子跟她碰了一杯,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唱这个。”
莫风华的嗓音本是偏低哑的,一首歌却唱得空灵遥远,断断续续的,不像是祭祀时的祈福曲,倒像是母亲低声吟唱的摇篮曲……
水镜月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一般。歌声停歇的时候,她却又开口了,“风华姐,琴凤的易容术不错。”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莫风华听了却是笑了,“就你精明。”
水镜月摇头,“是你把自己藏得太深。你让风寻木偷圣旨的时候便知道会有洪水?”
莫风华偏头看她,“你到底醉了没?”
“你说呢?”水镜月睁开眼睛,转头对她眨了眨眼,似是笼着一层水雾般,“墨华楼什么时候多了个神算么?”
“就知道瞒不过你。”莫风华叹了口气,“我去昆仑山的时候,遇到了苍烬。他还问候你来着。”
水镜月轻笑,“问候?不是诅咒——谁在叫我?”水镜月说到一般,突然坐直了身子,侧头听了一会儿,一跃而起,道:“玲玲和舒桐回来了!”
莫风华抬头看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哪里像是醉酒的模样?
水镜月微微皱眉,“不对劲,出事了!”她话音未落,人已经飞了下去。而此时,莫风华才听见人群外想起了杂乱的马蹄声和古玲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二小姐,你在哪儿呀?!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