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眼见着夜雯被连渚带走,唐彦初那个傻大个儿还站在原地发呆,连忙敲打他:“唐彦初你忒没心没肺,长公主伤心要离开这里,你不跟着她同去就算了,连句挽留都没有,岂不更加令她寒心。”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唐彦初道。
他揉了揉生疼的额角,又道:“有些事,不是嘴皮子说两句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苏浅浅这才发现唐彦初穿的朝服,朝冠也未卸,想必是一下朝听说了府里出了事,就立马赶回来了。
“随你吧,反正到时失去长公主的又不是我。”
唐彦初刚叹了口气,闻言立即用凶狠地眼神瞪着苏浅浅。
苏浅浅明白唐彦初是拉不下脸面来,索性什么都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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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星朗,如同碎钻般的散落在夜幕上,苏浅浅一路踩着月光回了王府,快到府门前时,才想起今日的事情疑点重重。
“那日长公主强硬地住进候府,一连几日老夫人连面儿都没露过,府里的奴才虽有微词也不敢懈怠,怎的好端端就想绑了长公主,至长公主于死地。”
秀秀手里捧着蜜饯吃得正欢,嘴里含糊模糊回道:“兴许是老夫人越想越气不过,一时置气而已。”
躲在门后玩闹的小门童连忙站起来,朝着苏浅浅行礼问安,等候在府前的管家庄伯迎上来,“恭迎王妃回府。”
苏浅浅笑道:“庄伯折煞我了。”
庄伯道:“酉时车夫就回来了,说王妃您和秀秀姑娘在后头步行回府,王爷倒没生怒,成南成北两位大人却战战兢兢了一晚。”
苏浅浅干笑两声,心里默默向成南成北求了两句对不住。
“还吃还吃,等会成南就来收拾你。”苏浅浅对着秀秀玩笑恐吓,转头问庄伯道:“王爷现在在哪儿?”
“书房。”
“我去瞅瞅,秀秀你自己去玩儿吧。”
“……王妃您见色忘义!”
书房内掌了明灯,屋子角落各有一盏,书案上那盏没有罩罩子,灯烛明晃晃的倒映出夜夙颀长的影子,折射在背后的书架上,一段一段的。
苏浅浅来时敲门的声音大了些,立在墙头的成北硬着头皮的开了门,把人请进来,兀自识趣儿地退出去了。
“帝都里,诸家小姐皆是知书达礼、娴静温柔,偏你就跟猢狲一样泼皮,一点规矩都没有。”
夜夙站立在书案前,半弓着身子举着毛毫在宣纸上执笔行书,动作俊美洒脱,叫苏浅浅看了正欲鼻血贲张。
苏浅浅蹦跳地凑到夜夙跟前儿,望着他一脸痴迷,“王爷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我看红拂楼的如墨姑娘早该让了位置与你了。”
夜夙不理她的玩笑话,停笔蘸墨的间隙望了望苏浅浅没心没肺的模样,问道:“长公主那边情况如何?”
苏浅浅撇了撇嘴。
夜夙的探子遍布帝都,区区定候府的事情,他应该及时收到情报的。
苏浅浅往窗边的矮榻坐下,正了正身子,道:“我反正是瞧着长公主对唐彦初还是有些情谊在的,关键就是看他拉不拉得下脸面了。”
夜夙停下笔,将宣纸叠好塞进一个空信封里,随手放在砚台下压着。
“那这事浅浅你算是功德圆满了,以后就不要再理会他们了。如今帝都时局复杂,你少些再与外人来往,方才是明哲保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