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阵愕然,茫然地看着闷倒驴,不知道他突然问孟婆婆和白莺要四十九块青瓦片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时那情况,我也不好多问,强忍下好奇心。
前边的闷倒驴沉声说:“柳木棺坏处太大,我得尽量降低风险,还望见谅。”
话音落,孟婆婆眯着眼睛笑了笑,叫上白莺去帮她搬青瓦片,然后就拿着油灯和白莺一起走出了堂屋,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院子里。
等微弱的烛火消失在院子里后,闷倒驴才叫我走进堂屋。
或许是心理原因,一进堂屋,我就感到这屋子里的气温格外的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意识地,我又看了一眼摆在堂屋正中间的柳木棺,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一道道条纹恍若被鬼爪抓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
而这时,我才发现,这整间堂屋里,也仅仅只摆了一口棺材而已,四面墙壁光秃秃的,甚至有的地方还有裂缝,悬挂着蛛网。
这屋子里的情形,和外边的客栈大堂,截然不同。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身上的包裹,问闷倒驴准备七七四十九张青瓦片干嘛?
闷倒驴也放下了包裹,眯着眼睛皱着眉,沉声说:“柳木聚阴引鬼,用青瓦片搭阴阳路,分隔阴阳,能遏制柳木阴气,防范你躺进棺材后出祸事,跟铜盆盛水隔地气是一个道理。”
我暗暗将这个事情记下,然后看了一眼堂屋外漆黑的院子,确定白莺和孟婆婆没有回来,这才低声问闷倒驴:“真的要躺进这柳木棺办返生葬?”
说实话,若是这棺材专门做棺材的几种木料之一的话,我绝对不会问这样的话。可关键是,现在棺材是用柳木做的,我终究还是很忌惮。
“没别的办法。”闷倒驴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说:“朱砂随身携带,躺进柳木棺后,以朱砂在棺材头尾分别画上一个太极,再用朱砂点在眉心,会更安全一些。”
说完,闷倒驴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小包裹,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闷倒驴越是这样,我就越忐忑紧张,不管是用青瓦片搭阴阳路分隔阴阳,还是以朱砂在柳木棺内画太极,他都是想方设法的在保我。
能让闷倒驴一环扣一环的想法子,我一旦躺进这柳木棺的后果,或许远远比我想象的更大!
可白莺和孟婆婆,真的会害我吗?
闷倒驴骂了我一句哈麻批,说:“她俩的来历,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一个小丫头敢独闯封门鬼村,这样的事,一般人能干出来?还有,难道你没发现,那个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老太婆柳木棺的事?”
那天晚上,闷倒驴的话格外的多,甚至有些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能让他有这种变化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也很紧张,甚至说……害怕。
我看着闷倒驴,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的确,当初阴十三为了帮我解决断魂鬼头,还特地找来了闷倒驴帮忙,以阴十三或者闷倒驴的实力,都不敢独闯封门鬼村。
白莺为什么敢?
恍惚间,我又想起了在春城宾馆那一夜看到的从白莺房间里走出来的风衣男人。
说到底,我现在依旧不明白那风衣男人的作用。
而且,白莺从始至终对我都有隐瞒,每次说到一些事情上的时候,总会闪烁其词。
至于孟婆婆,就更加可疑了。
按照之前白莺和孟婆婆的说词,白莺肯定是对孟婆婆很了解才对,偏偏连她也不知道这半夜不关门客栈里摆着一口柳木棺。
这柳木棺存在的意义,或许只有孟婆婆知晓。
赶尸匠的威胁,孟婆婆的诡异,就恍如悬在我头顶的两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这时,堂屋外的黑暗中亮起了昏黄的火光。
白莺和孟婆婆抱着青瓦片走了进来,放在了地上。
闷倒驴让我开始准备葬礼用的东西,然后就自顾自的捡起瓦片开始布置起来。
我也打开了两个包裹,这两个包裹里装着的是香蜡纸钱等等,全是葬礼需要用到的东西,除了这些外,还有黄绿白三色折叠起来的纸张,应该是闷倒驴让我用来制作量寿尺的。
我反应过来,闷倒驴应该是要让我按照我们那的习俗举行葬礼,而不是按照云滇这边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