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忍着怒气,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你跟着我过,不回去了,那他们呢?”
丁淑萍咬牙说道:“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有亲爸照看着,家里也有地,离了我也一样过!”
“所以,你为了自己过的好一点,再一次把自己的孩子扔掉?”楚岳红着眼睛问道,声音都颤抖了。
丁淑萍气急败坏的叫道:“你骂我?你凭什么骂我?我要是有办法,当年我能不管你?那家人容不下你,我要是强留你下来,他们连我也一起赶走!咱们母子两个只能一块去死!他们就是一群乡下畜生!一家没一个好东西!这些年我挨了他们多少打,天天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换来的就是一顿顿打,一有不顺心的事一家老小都能拿我出气!这些年你年年给我寄钱,钱都叫他们拿走了,一分钱都没给我留,那个王八蛋的爹是个药罐子,要不是靠着你寄过来的钱买药吃,早就见阎王爷去了!他靠着我儿子的钱吊命,可从来没对我客气过!他们一家不得好死!”
楚岳没想到丁淑萍过的日子这么不堪,沉默了一瞬,说道:“你现在知道我爸和我爷爷奶奶的好了?不管如何,他们从来没打过你,没骂过你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说丁淑萍提起现在的丈夫一家只是气急败坏,提到前夫一家简直就是出离愤怒了。
“你以为你爸,你爷爷奶奶是什么好东西?”丁淑萍笑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可怕,“你爸在外头搞破鞋,他把那破鞋的肚子搞大了,回家要跟我离婚!你爷爷奶奶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外头搞破鞋,不但不说他,还帮忙瞒着我,呵呵,果然是做坏事是要不得好死的!我不举报他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八零年离婚都是件天塌下来的事,何况是十多年前,风言风语足够压死人了。丁淑萍要面子,她宁可家破人亡,也不想担个被男人踹了离婚的名声。
只是丁淑萍没想到的是,她大义灭亲,举报了丈夫一家,非但没有当上干部,反而被扣上了反|动|派老婆的罪名,下放到了乡下劳动改造,从此过上了从前想都没想过的苦日子。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罪了,有人指点她主动申请要和贫下中农结合,向组织表明积极靠拢的决心,请组织给她安排一个家庭。
结果组织上给她安排了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农光棍,她满怀希望的嫁了过去,没想到彻底掉进了火坑里出不来了。
楚岳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父亲做出过那样的丑事。
震惊过后,楚岳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平静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互相扯平了。”
一个家破人亡,一个过了十几年的苦难日子。
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了心爱的姑娘,马上就要组建自己的家庭,他会珍惜自己的妻子,珍惜自己的家庭。和他分别了十几年的父母,对他来说几乎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他为什么要为了陌生人的恩怨而苦恼?
丁淑萍被楚岳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瞪着楚岳,神经质的叫道:“扯不平!你爸欠我的太多了,扯不平!你爷奶明知道他在外头搞破鞋,还瞒着我,死的好,死的活该!他们一家死了都扯不平!我是你亲妈,你居然那么说我,你还有点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