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四野风清。
曲折崎岖的山道上,三个瘦小的身影正缓缓往前而行。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破庙露宿的泪痕以及白练雪姐弟俩。
天刚蒙蒙亮,三人便离开了破庙。
白练雪说她向人打听过道峰的大概位置,于是三人便一路往西北方行去。
“泪痕哥哥!昨晚睡得还好么?”白练飞小手拉了拉泪痕的衣角,抬起头认真地道。
泪痕转过头来,微微笑道:“很好啊!你呢?”
白练飞闻言,神色忽地闪过一抹哀伤,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好似很不开心的样子。
泪痕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道:“怎么了?小练飞?”
白练飞屈着脸,垂下了头,低声嘟囔道:“昨天夜里,我又梦到爹爹了。”
泪痕闻言一怔,又想到姐弟俩的身世,便眼神复杂地望向旁边的白练雪。
白练雪面色原本平淡无波,此刻却寒似冰霜。只见她神色忧伤地看了眼白练飞,又望了眼泪痕,便迅速转过头去,好似怕二人看到她的脸。
泪痕见姐弟俩又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不禁也想到自己的父母,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不过,此时的泪痕已与往日大不相同。
卖烙饼的老板娘转述的白练雪说过的那番话,深深触动了他。
仇恨固然难消,但他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往的不堪回忆中。
旧事,容易让人迷茫;旧人,最是令人心痛。
泪痕心里明白,人得往前看。只有向前,才能成长进步;只有向前,才能一雪旧恨。
三人有着相似的凄苦身世,又在破庙拜佛结义。内中情谊,便如亲生兄弟姐妹。泪痕心知自己年纪在三人中为大,便该带头给自己的弟妹们做个榜样,多多照顾他们一些才是。
泪痕见白练雪姐弟俩悲伤难过,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练飞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小练飞!别难过了。等你学会了武功,何愁大仇难报?”
白练飞闻言,抬起头来,眼神凝视着远方,狠狠咬牙道:“等我会了功夫,定要让那大恶人血债血偿!”
白练飞所说,又何尝不是泪痕心中所想。
失去双亲,人间至痛。这份痛与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取代,甚至化消,除了死亡。
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
泪痕眼眸深邃地望着远方,不由攥紧了拳头。
三人又行了数里,便站定向远处望去。
遥见远方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一座拔天孤峰笔直地立在众山之中,巍峨突出,直插云霄。
白练雪见状,面色一喜,指着最高峰道:“看!那便是道峰。”
泪痕,白练飞二人闻言,极目眺望而去,见那道峰上下浓雾遮掩,仿若缥缈。虽不能窥之全貌。但心底亦为之磅礴雄奇的气势震撼,莫名生出崇拜向往之意。
“泪痕哥哥!你说道峰会收我们三人做弟子么?”白练飞远远望着道峰,目露忧色地道。
“难说!”泪痕不信道峰的考验真如周山蛟所说的那般严苛。不过,道峰毕竟是中原正道响当当的门派,又岂是凡夫俗子皆能进修之地。
“啊?”白练飞闻言,似惊讶又似不解地望着泪痕。
白练雪看了二人一眼,便向前行去:“收不收,到了地方自便知晓。走吧!”
泪痕,白练飞二人对视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说笑间,又行了数里。穿过弯弯绕绕的山坳,便来到一处石谷。
谷口的乱石群中,有一块平滑宽大的石壁,上面深深地刻着两个大字,正是道峰。
谷内深处,孤峰傲立苍穹,方圆白雾缭绕。远观只感其雄奇,近视方觉其震撼。
白练飞见状一喜,欢笑道:“太好了!终于到了!”
白练飞见道峰近在眼前,难耐心中狂喜,撒腿便往石谷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