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六君气得大骂道:“慎言个屁啊,他都要我们去死了,我还慎言,难道我还怕他?”
骂着,六君突然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六地的所作所为,连年征战不休,百姓不得休息,而且他还常年征召百姓为他修建宫殿,为他舂米,为他兴修道路,为他兴修水利。
貌似他的所作所为比起阴陵君来,还要狠多了。
而他的封地有七十里,地方太大,比阴陵还要难管,一旦放归百姓,百姓开始大规模的逃亡,他拦都拦不住。
一旦百姓逃亡过多,他的收入大减,那他需要上交大王的财税,需要供奉宗庙的祭品,供奉黑帝的祭品等等,如此多的税种,如此重的税负,只要有一个交不上,那么轻则削爵重则杀头。
想着,六君打了一个冷颤,顿时冷汗直流,然后恐惧之下,接着又疯狂的痛骂道:“孔子说‘老而不死谓之贼’,那老贼也···”
东城君将六君按在席上坐好后,正要回自己的席上,才走到一半,猛地又听到六君痛骂,连忙堵住六君的嘴道:“六君,慎言,辱骂大王这可是死罪啊。”
“唔···”六君被堵住嘴,支吾了两声,然后双手推开东城君,继续气愤道:“怕什么,这种事他都做得,难道我们还说不得?”
说着,他又气急败坏的道:“依我看,阴陵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一定是他在背后主使的,除了他,每人干得出这种事。”
东城军闻言,想了想,摇头道:“这不可能,大王已经处罚了阴陵君,离间了我们的关系,而且阴陵君已经投靠了贵族,所以大王一定不会在这个对阴陵下手的,因为大王还需要阴陵君这个榜样以及支持者。
再说了,依大王的性子,若是大王真的要下手,那也只会暗中对我们所有人一起下手,然后将我们十八个封君一网打尽。
六君你想想,要是我们与阴陵君同时放归百姓,而不是现在这样,阴陵君率先放归百姓。
那么···,咱们十八人是不是全都完了。”
“呃···这···”六君愣了愣,然后怔怔地道:“所以,照此说来,阴陵君这是又替我们挡了一刀,这也太巧了。”
“不错,是很巧,说不定郢都那边,大王还以为是我们为了报复阴陵君,所以才暗中对阴陵君下手了。毕竟,之前在郢都那边,大王差点就被左尹逼上了绝路,如果不是那场雨···”东城君轻轻一叹,然后又笑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大王要祈福,因为那场大火,所以我们才滞留郢都数日,没有立即返回封地释放百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现在,出了阴陵君这种事,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应对,不会轻易放归百姓了。
更何况,我们还可趁机逼迫大王放弃新法!”
“嗯~~”六君一怔,然后看着东城君问道:“现在君有办法了吗?”
“有!”东城君看着六君点了点头,应道:“还请六君出面邀请各地封君一聚,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共同向大王施压。
这一次盗贼暴动,直接将阴陵君灭族,并逼死了阴陵君,这等骇人听闻的事,已经不是我们这剩下的十七位封君的事了,而是我们所有封君贵族的事······”
郢都。
熊槐看完陈轸从寿县传来的消息,不禁冷冷一笑:“完美,毫无破绽,谁也不会想到,寡人会对一个已经走投无路,并被寡人拉拢,甚至已经公开表示赞同新法的破落贵族下手。想必现在已经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准备联合起来借机发难了吧。”
说着,熊槐目光投向东方,笑着囔囔道:“寡人准备了好几年,现在终于将舞台建好了,接下来就看那些人会上台表演了。呵呵!”
说罢,熊槐目光一冷,顿时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立即请群臣入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