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聚在餐桌上吃着早饭,但除了餐具触碰和咀嚼食物的杂音,整个饭厅都是落针无声,沉默就是他们最好的诠释。
何天问放下碗筷,在斯文地擦了擦嘴之后,他的目光便是被梅百花放在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篮子吸引了过去。
“这些都是一会儿祭祀要用到的祭品和烟烛。”梅百花悄然解释道。
“谢谢。”
梅百花抿着嘴摇了摇头,故意摆出一张生气的脸说道:“你又来了,当初你救了梅姨和我,那可是天大的恩情,现在我不过为你做了点小事罢了。”
何天问闻言无话反驳,只能发出一阵阵无力的苦笑。
“芦儿,赶紧吃完,我带你去见见你的义父义母。”
“我吃完了。”胡芦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闷,似乎还未能从昨天的事解脱出来。
何家的祖坟不远,也就是何家堡的后山山顶处,依山旁水,水天相接大气磅礴,何天问一行提着祭品走在这祖坟密密麻麻的墓碑中间,都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一股气给闷住了。
何天问不断往四周张望着,何家的祖坟保存的尚为完整,不见杂草和垃圾,似乎就连墓碑上的漆也像是才重新油了不久的样子,想来是彭温韦或是风有机他们有心派人来打理的吧,何天问如是想到。
接下来,何天问便是直奔着祖坟最大的墓碑走了过去,在摆布好一切祭祀要用到的之后,何天问便是开始虔诚地拜祭起了先祖。
白衣阖目青烟升,素食洒酒佛音响。
一段段富含节奏的佛经从何天问的嘴里滔滔不绝地吐露而出,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若不是头还顶着一头的乌发,怕说他是得道高僧也亦无不可。
良久,何天问终是停歇了下来,梅百花的胡芦的样子都像是被洗礼过了一般,她们二人的瞳孔是空前的清澈和安宁。
何天问朝着二女招了招手,在待得二女都按着年纪的顺序上完香之后,他再鞠了三个躬方找起了自己爹娘的墓。
何家堡四十七代家主何足道与其贤妻何姬幼枫之墓。
朴素,厚重,两尊麒麟石雕坐镇在墓碑的两旁,与隔壁一大堆凌乱的墓群比起来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拂拭了一下墓碑上的浮尘,扑通一下,何天问便是双膝跪地磕起了头来,没有运行内功,他的头就是直接地咚咚咚与石板来了一个接一个的亲密接触。
就是在一旁旁观的二女瞧着都隐隐觉得自己的额头痛了起来,许久,何天问终于停了下来,只见他的额头是一片淤青,见者生怖。
何天问的眼角处泛起一丝泪光,心中早已在倾述起自己不能与外人道的心事。
这一天,何天问便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这一天,也能算是他一个崭新的起步。
然而他却是没发现,在另一个山头上正有着两人正对着何天问一行进行着密切的关注。
“怎么……本尊竟如此空闲还跟着过来啊?”一席黑袍包裹着一副矮小玲珑的身躯,在耀眼的两道红光下,声音像是一个女孩的变声期一样,清脆却又嘶哑。
被称作本尊的另一个黑袍人笑了,在他的笑声下这山竟是稀罕地刮起了冷风。
“呵呵,反正如今我对外所说是在闭关之中,不至于这么急着赶回去。更何况……你这幅新的躯壳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密切观察一段时间为好啊。”
“随你喜欢。”娇小的黑袍人对“本尊”的说法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始终是在何天问一行人的身上。
“本尊”瞄着娇小的黑袍人,像是在想着些什么的样子。
“啧啧,与你的上任比起来你还真的很不同啊!”
“那你又待如何?”
“本尊”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没如何,不都说了,观察一阵子而已。”
两人虽都有着大半相同的记忆,但他们二人行为处事的方式却是大相庭径,陡然间,“本尊”愣住了,他就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瞳孔之中不断涌现各种情绪,不多时,豆大的汗滴便是布满了“本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