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可有方法破解?”赛尚阿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姚莹身上了。
“不瞒首辅大人,下官来之前对永安的地形和攻防策略也做了些功课。但以现在我们攻击的方法是没办法攻下永安的。所以必须做到以下几条,方能将长毛围而歼之。”姚莹捋了捋胡须,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姚老,您坐。愿闻其详。”赛尚阿眼睛一亮。
“第一条,南北两军必须联合行动。据我所知,您和乌兰泰都统分别在永安北南各自建营,直到现在都是各自作战,互不联络。我军南北各两万余人,加起来有四万五千人,是长毛作战队伍的两倍,现在的打法却不能发挥我们人数的优势。反观长毛却互通有无,一呼百应,彼此联系密切。即使我们能攻下一两座营寨,长毛也能迅速集中局部优势人数反打回来,所以我们作战必须互相联络,联合作战,不然只会是有败无胜。”姚莹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姚老所言极是!正是如此!”赛尚阿不是笨人,姚莹一点拨他立刻就能明白。
“第二条,我们的主攻方向要改变。山岭上长毛的营寨不是我们攻击的要点,一两个营寨的争夺改变不了战场的形势。而桂江的渡口才是真正的关键,长毛是以永安城、桂江渡口和莫家村为三角点,联络各处防御工事,互为犄角。拿下桂江渡口,疏通了水路的航道,咱们的兵员和粮草就能源源不断地输入进来,到时候以渡口为据点,切断他们内部的粮道和支援,长毛外围的关卡不攻自破。”姚莹摇头晃脑继续说道。
“厉害!这招太厉害了。”赛尚阿这才意识到水路是关键啊,山路你即使打下几个,对长毛来说也无关痛痒。如果他们有心思派出小队人马绕后在山路上切断粮道,自己也守不住反而会被困死。
“第三条,咱们必须在长毛中安插内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攻取渡口只有一次机会,关键在个速度。没有内应咱么不了解情况就大张旗鼓进攻实在是太过冒险。一次失败足以导致整个战场的被动,失败的代价咱们承受不起啊。”姚莹说完抛了一个你也明白的眼神。
赛尚阿心领神会,咸丰皇帝是个急性子,一次大失败自己人头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这个可不好办啊。”赛尚阿先前也想在永安找到眼线,可太平军早已肃清了当地清廷的势力,永安就没有一个人与清军联络。清军对永安的现状也是两眼一抹黑,所知甚少。
“我听说永安相当一部分原先的地方团练也入了太平军。这些人原本意志就不坚定,蛇鼠两端,我们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入手,首辅手下不是也有些从永安逃出来的当地人吗?让他们悄悄回去找以前的旧识,用银子也好用官职也罢,重赏之下不怕那些人不动心,只要把他们策反过来,咱们就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姚莹对人心的把握也相当到位,这年头骑墙派也不在少数,特别是一些地方乡勇,太平天国得势就入太平天国,朝廷得势又归顺朝廷,在他们身上完全可以做做文章。
“姚老,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真是人才,可救了老夫的命了。”赛尚阿激动地差点就要给姚莹敬礼,这么多天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朝廷给他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首辅大人,万万不可,折煞死下官了。咱们同食朝廷俸禄,为朝廷效力是分内之事。”姚莹连忙拉起赛尚阿,首辅是一时失仪,给自己面子。自己可不能失了方寸,坏了官场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