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倒是老帮她妈妈哄孩子,可就是长得还是那样。
艾淼呢,好倒是好,就是那天帮她妈妈洗锅,打了两个碗。
我们班的王雪梅,太厉害了,仗着她是班长,谁不听话就踹谁,诶呀,吓死我了。
不说了,姐姐知道又该笑话我了。
又放暑假了,再开学我就三年级了,发了新书,我自己也会包书皮了,我还给艾淼包了书皮。
一天晚上,虽然很晚了,但天还不黑,艾淼的爸爸来了,给爷爷端来一小盆白面,说是攒了点儿富强粉,给你们尝尝。还说他家就要搬走了,搬到他的厂里。
“去住家属院,起码冬天有暖气,不用生炉子了。”艾淼的爸爸自豪地说道。
“那做饭咋办呢?”爷爷憨憨地问道。
“那是他们女人的事,咱不管,反正别人咋样,咱咋样。”艾淼的爸爸说道。
“艾淼上学咋办?要不,让艾淼住我家吧!”我只关心艾淼。
“不用,厂里有学校。”艾淼的爸爸胡噜胡噜我的头顶说道。
第二天,来了一辆大卡车,把艾淼一家拉走了。
艾淼家搬走没几天,又搬来一个什么主任。
这个人从来不跟院里的邻居说话,只和远处的几个妇女开会,给这些妇女布置工作。他好像是管街道主任的主任。
开学了,上学的路上和放学的路上,只剩下我自己了。
带着黑不溜秋的红领巾,穿着脏不拉几的衣服,两条土哄哄的裤腿,一双快要漏脚指头的鞋,追着一个破垒球,踢着上学,踢着回家。
秋天到了。
一个星期天,爷爷掰了几个老玉米煮了,说:“还不行,将将儿挑了这几根,今年没好好管它,也没浇水,长得不好,下星期就行了,等下星期吧,多煮点儿给你的‘兵’们分一分,送点儿过去。”
“行啊。”我边吃边说。
一天下午,我放学回来,见小丽的三个哥哥扛着一卷铺盖,拿着饭盒送到他们爸爸的厂子里,说厂子里很忙,他们的爸爸回不了家。
“唉!”爷爷又叹了口气,“忙啥呀,厂子下马了,工人下放了。前几年可怜的饿肚子,这两年可以点儿了,不用捡菜叶子,不用剥树皮了,这又要出啥洋相了,这是。”
过了几天,一群工人,后面跟了好多男男女女和孩子们,押着小丽的爸爸和另外几个人,都戴着白纸糊的高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特务啥啥的,反动专家啥啥的。换着地儿的游街。
小孩子们显,见有的妇女朝他们吐吐沫,就捡起石头打他们。
“唉!”爷爷看了,回来又叹了口气。
星期六下午放学了,我踢着破垒球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着,明天就要煮老玉米了,一定要多给小丽家一份,小丽家挺可怜的。
主意打定了,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