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在前面很远的一块岩石上停下来,转过身等我。等我走到近前的时候,拉下了脸说:“我看你是功夫拉下了,这才走了两个小时,你就累成这熊样,七爷见了你还不得气吐血。”
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说:“老舅,不是我功夫拉下了,是你走的比以前快多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走的这条道哇。”
老舅无奈地告诉我:“七爷多次告诫我,最近他发现有人来过这里,很可能是发现了他的住处,他让我小心一些,这次我们走的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路,其实我们是绕了个圈子。看见前面这座山了吧,翻到山顶上,就看到那条‘天河’了,我们从另一个入口进去。”
我擦,我说怎么越走越迷糊,原来是走进了“迷魂阵”里了。这个“迷魂阵”我只听说过,却从未走过。这里的林子都一个鬼样子,就连石头都大致相同。七爷说这是阵法,也不知道是那个朝代那个人留下来的,只不过这个阵法还不是太高等,稍微懂得一点奇门八卦的方位,反着走就行。
但是这个阵法一旦走错,要想出来就很难了,即便是走出来了,也会走进另外一个阵法里去,那个辅助的阵法也没有啥危险,只不过是让人越走越远。
很多采山货的山里人误入到这个阵里来,不是走进了相隔百十公里外的另外一个林业局,就是走到吉林省的辖区去了。原因就是如此。
老舅让我停下来调息,休息了十多分钟,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山里天黑的早,四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原因是头顶的树冠挡住了阳光,林子里开始有了各种动静。
老舅见我调好气息,二话不说抬腿就走,我们要翻过眼前这座海拔接近两千米的大山,看到那条“天河”才能找到另一个入口,进入七爷的住所。
天马上就要黑了。太阳落山前,照不见“天河”的阵眼,我们今天晚上就得露宿在山上,享受蚊虫小咬的照顾。待到明天早上起来,就会满头满脸的大包,而且浑身奇痒难挠,钻心的刺痒。弄不好还会反毒,流脓淌水。我可不希望那样。
我在后面没命地追赶老舅。20分钟后,我终于爬上了这座将近两千米的高山。此时,夕阳正巧和老舅的身影平行。对面是一座比我们所处更高的山崖。
我两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眼看着老舅站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望着对面的山峰发呆。
我走过去才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只见两山之间的峡谷里,一条大河白浪滔滔,奔腾不息。峡谷对面是一处垂直的陡崖,上面寸草不生,用光滑如镜来形容一点儿不过分。因为我和老舅的身后就是夕阳,转过身来就是逆光状态,我们两个的身影此时正映射在对面的悬崖上。轮廓非常清晰。距离那么远,却给人一种近距离照镜子的感觉。
从地质学上来说,这是一条断裂带,峡谷两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向南看去,远远的半山腰上是一条玉龙般的巨大的瀑布,就好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样壮观。
从山顶上看去,瀑布上游依旧是一条蜿蜒不知出处的大河。很久以后我在卫星地图上仔细的寻找,却始终也找不到这条所谓的“天河”,它只流传在当地人的口口相传中,而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相信,我所经历的事实是多么传奇,只能用讲故事的方式来告知世人。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人和事。
金灿灿的夕阳照在身上,让我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老舅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块突兀的岩石上。岩石三丈方圆,表面平坦光滑,上面有着人工雕凿的花纹,但又不像是刻意雕琢,我只知道那是一种法阵的阵纹,却不知道是什么阵法。
夕阳落得很快,山谷里轰鸣的水声依旧震耳欲聋,但是谷底却逐渐升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逐渐升腾得比山峰还高,笼罩了整个峡谷。对面的山峰峭壁已经模模糊糊的不可再见。
而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就连最后一点边儿也已经落下,天空中瞬间一片黑暗。我不禁焦急起来,刚要说话,却见老舅的后背突然一亮,竟然如同夕阳再次升起来一样照得一片光明。
我不禁回头望去,原来并不是夕阳又升起来了,而是西边的天空中有一片状似圆盘的云朵,被太阳照得通亮,云彩反射了太阳的光线,正巧照射在我们的身上。就像是夕阳又升起来一样。
等我回过头来,更令人吃惊的是,随着折射的光线,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彩虹,横跨在两座悬崖之间。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浓浓的雾气,突兀的出现彩虹,谁见了都会惊异。
这奇异的景象让我惊诧不已,而更让人惊异的是,云朵形成的镜面反射的光线,缓缓地移动到我们脚下的岩石上,三丈方圆的岩石表面凹凸的阵纹突然如水纹一样泛起涟漪,随着水纹波动越来越大,阵纹升起一道光柱,云朵反射的光线照射在光柱上,又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柱贯穿彩虹,劈开浓雾直射到对面高高的悬崖峭壁上。
一座似真似幻的石拱桥浮现在浓雾中。我惊得目瞪口呆。
“快跟上来,再晚就来不急了!”老舅始终都在盯着对面的悬崖发呆,此时他大喊一声纵身一跃跳上半空,眼看就要落下悬崖,我急得大叫“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