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从老舅那里得知,原来这两座山峰之间有一个法阵,只能进不能出,只有在特定的月份里,特殊的时间和空间条件下,法阵由日光折射才能开启,七爷用秘法推算出这个时间,刚好我也是这几天回来,才让老舅带着我从这里进来。
我问为什么来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一切,老舅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最后他无奈地说,要是早就告诉你这一切,你能在最后突破境界吗?
我气得直翻白眼,说道:“要是我突破不了,岂不是掉下去摔死。”
老舅气笑了,没好气的说:“你小子不是个短命鬼。”
洞内没有光亮,但也不是漆黑一片,虽然开了天眼,但我坚持的时间不长,功能还不是很稳定。好在这个山洞并没有多长,背囊里又有照明用的强光手电。
老舅走了几步后,就打开了手电,领着我一路七拐八绕的前行,地势越来越往下,走了大约有十分钟,前面竟然看到了星光。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山洞,天空中繁星璀璨,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空气中漂浮着花草树木的清新,深吸一口气,仿佛周身毛孔都开了。
因为有“聚灵阵”的原因,这里的灵气充沛,更何况这里原本就是原始森林的腹地,也不知是什么朝代的大能之人开辟出来的天地,我只知道七爷就住在这里,6岁那年我初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老舅背着我来到了这里。18年后,我又和老舅故地重游,我的心里异常激动。
但我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和老舅安静地在山谷的树林里穿行,脚下按照一定的方位,丝毫不敢行差踏错。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秧苗已经长到两尺来高,而山外的农田才刚刚插完秧不到半个月。
远处山坡的果园里,是一栋茅草屋,柔和的烛光透过窗户,显得幽静而安然。
老舅走到门前站定,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七爷,我们来了。”
“进来吧。”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是在你面前一样。
我和老舅推开房门,走进堂屋,放下背包后,老舅示意我到西屋去请安。而他则去了东屋,安放我们带来的东西。那里就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掀开门上的布帘,七爷安静地坐在桌子旁,正在信纸上写着什么。我不敢吱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七爷还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长长的黑发用一根线绳随意地拢在脑后,这发型仿佛万古不变。
好一会儿,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等待墨迹风干。稍停片刻,把几页信纸装进信封,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蜡烛,在封口上滴了几滴蜡油便封好信封。
七爷转过身,脸色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道:“嗯,封印开了,但不彻底,还需要做点儿功夫。”
七爷,还是我小时候见过他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清清淡淡的模样,平平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妆扮,离我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我始终不解,这个如清风般寡淡的男人,在他的身上,为什么就看不见岁月的痕迹呢?他可以和你说一些过去很遥远的事情,仿佛是他的亲身经历,又能告诉你外面的世界如今是怎样的喧嚣和纷乱,就如同刚从市井俚语中归来。
多年以后,当我终于跨过了那道极难逾越的天堑鸿沟,登堂入室后,我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神仙,其实就是修行有成的常人,他们的元神可以随时离开肉身的桎梏,上可遨游九天,下可微观世界,通阴阳,晓变化,能知前生后世,其实,在元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天道法则,冥冥中早已注定。
道家、释家、儒家,一切彻悟天道的圣者,都是跨过那道门槛的凡人。
七爷让我先去休息,又把老舅叫过去,吩咐了一些事情。
我不敢懈怠,整个晚上都在盘膝打坐,在安然的冥想中入定,在灵气充沛的山谷中疯狂的吸取能量,因为我分明看到,原本风轻云淡的七爷,看我的目光中隐含着一丝焦虑。
联想起那天行刑的场景,神秘哀怨的白衣女囚,身穿黑衣的行刑者,前来七爷这里窥探的不明身份的人,“天河”上法阵幻化的“三生桥”,还有七爷担心的是什么?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鞭策我不断努力修行,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帮助七爷,帮助我的授业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