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在镇子西南方向,和我管辖的东北街不搭界。但职业特点却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鬼。
我就又问了一句,这老太太姓啥?那中年妇女想了一会说,他们家是后搬来的,好像是姓滕吧,对,就是姓滕,都管她叫老滕太太,他儿子有个外号叫“疼一会儿”。好像是说他杀猪的时候总会对猪说,就疼一会儿啥的,后来就都管他叫“疼一会儿”。
姓滕,叫“疼一会儿”,不叫“狗剩子”?我心里把小时候的“狗剩子”和这个叫“疼一会儿”的对比一下,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形象和一个有点文静但是眼神阴郁的成年人的影子怎么也不会重合在一起。我笑着摇了摇头。
决定回所里查一查这个姓滕的,因为滕姓在这个小镇子里并不多。
那个时候,户籍档案还没有录入电脑,我在户籍档案室里查找了一下午,铁路街的档案里竟然没有一个姓滕的。我挠了挠脑袋,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所里户籍档案管理并不严格,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把辖区人口逐一整理分类归档的。也许这小子的户籍还在原址。
想到这里,我立刻又翻出东六道街的户籍,这里是“狗剩子”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可是我怎么找也没找到。我骂了一句脏话。决定明天亲自去铁路街看看情况。
第二天上午,我换了便装来到铁路街,找到那个中年妇女娘家所在的街道。这里是个死胡同,四五户人家都是独门独院,最里面的一家院子是砖砌的墙,看样子是刚刚砌上不久的,水泥灰口还没怎么干透,一个黑黑的铁大门紧闭着,大门是对开门的,门上钉着黄铜的铆钉,两扇门上各有一个兽头,嘴里叼着一个铜环。
其实,这种门上的装饰在小河镇很普遍,只要是家里富裕一点儿的,盖了新房后,都会这么装饰,以显得自己家里有钱,有地位。
但是这户的装饰显得很怪异,透着一种诡异。大白天的都显得十分的阴森。要是普通人是绝对不会发现这种诡异的,但我天眼已开,对阴物特别敏感。
我发现这座黑漆漆的大铁门上的铜钉排列的花纹很古怪,从造型上看也就是普通的图案,但是懂得阵法的我却一眼看出,这是一副邪门的“噬魂阵”的阵纹,但却有点残缺,并不完整。
我在七爷的古籍上曾经见过这种阵纹,追朔根源应该是起源与宋代的一个邪教,名叫“拜月神教”,是一个道人创立的,这个道人的门派出处已不可考,据传是某个小门派的弃徒,最初沉迷于男女双修,偶然得到一本丹书,依法修炼,后来发展成吸食处女经血和魂魄以供提升修为的邪修方式,入了魔道。
道教讲阴阳平衡,阳为男,女为阴。拜月神教,教众当中,男子以处女为血食,女子以童男为血食,有甚者夫妻同为教众,互换子女以食。当年这个邪道在民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古籍记载该教纠十万之众拜祭“月神”,内容颇有扩大之嫌,但却确有其事。该教派以食人为生,以处女精血灵魂献祭“月神”,后被道家正统剿灭。但仍有零星徒众脱逃,隔段时间便会死灰复燃,后来竟衍生出不少分支,分支中修炼方式各异,但均以食人食魄为主。
猛一见到这个残缺的“噬魂阵”,心中一惊之下,立刻想到,失踪人口的报备,均是二十三四以下的未婚女性,联想到此,我转身便走,想要回所里汇报,但突然间想起,这样的事儿我虽然明了,但是现代社会,谁又能相信我的说辞。我不禁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院子。
院子外的高墙有两米左右,离得远了,能看到里面的房子。外面的院墙虽然是新垒砌的,但是里面的房子却是一所老旧的“一面青”。屋瓦是那种小青瓦,房顶隐隐冒出灰黑色的阴气。
怎么办,要是贸然出手,以我现在的能力相信能制服里面的人,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判定里面人有罪的。我是警察,警方注重办案证据,但是这道院墙,黑大门上的“噬魂阵”,已经摆明了里面的人就是杀人害命的凶手,但是普通人谁会相信呢?
“搜集证据,用证据说话!对,就这么干。”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出证据,不再纠结这个“疼一会儿”到底是谁,无论是谁,我都要把他消灭,给死去的阴魂一个交代,还小镇一个清静和安宁的环境。
也许是老天爷也感到不公了吧,我刚回到所里,就听值班室的小王在接电话,是环卫处抽粪车的司机报的案。说是在城郊倾倒抽粪车粪便的时候,这个司机偶然肚子疼,就地跑到车后头要方便,但却看到倾倒的粪便里有人体的残肢。
这个司机吓坏了,顾不上拉完就提上裤子开车跑回了环卫处里向处里领导汇报。联系到最近失踪人口的协查通报,环卫处领导当即报案。
刘所长得知了这个情况,当即带着人前往现场,并叫来那个司机问询,确定了他今天都在那个区域作业。并立即封锁垃圾投放场,一边提取残尸,一边组织人到抽粪车作业的公厕便池里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