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先烤熟了,洪涛见我还没醒,招呼了几声也不答应,就把兔子大腿儿伸到我鼻子前逗引我,我这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我爬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来到火堆旁,我有点儿冷,这一天失血过多,又受了内伤,脸色苍白,头脑发晕,我们的背包里只准备了几瓶纯净水,根本就没有准备吃的东西,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虽然是岭南,但九月下旬的山区里依然很冷,气温降了下来,我浑身哆嗦成一团,喝了几口洪涛灌回来的山泉水,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心想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于是抽出匕首狠狠地割了一大块还没烤熟的野猪肉,连带着血水都咬在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洪涛笑道:“这家伙好了,你看见没,茹毛饮血呀,不愧是咱东北爷们儿,嘿嘿,纯爷们儿呀兄弟,慢点吃吧。”
我含含糊糊地说道:“这烤肉的手艺还是太差,你用刀子多划几道,很、很快就烤熟了。”
洪涛笑嘻嘻地说道:“这可不怨我,是老陈非得要烤,我这刚刚又去找了不少干树枝,今晚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晚上,瞅你冻得缩成了一个蛋,失血又多,呆会儿我烧点儿热水给你喝,看哥哥的手艺如何。”
我“嗯”了一声,我们都学过野外生存,洪涛把十几块小石头烧热,在一块有凹坑的岩石上灌满了清水,用树枝夹起烧热的石头,丢进水里,嗞啦一声,水里立刻泛起了水花,等了一会儿,把石头扒了出来,再继续丢进几块烧热的石头,不一会儿水就翻开了。
稍等了一会儿,我强挺着走过去,趴在岩石上大口的喝了起来,灌了一肚子热水,能补充一下流失的水分,有利于恢复造血。我又坐回到火堆旁,接过罗世刚递过来的一大块野猪肉,啃着啃着就靠在岩石上睡着了。
我实在是太虚弱了,先前围着他们三个把手掌划开用鲜血画了个圆圈,紧接着又被赫老九一掌打得吐血,失血过多后又给罗世刚解蛊,能挺到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被人看轻,尤其是不想让罗世刚觉得欠我人情。
我总觉得罗世刚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他还是另外一个特殊部门的成员,我在来017的时候,多次打探那帮在法场行刑的黑衣人下落,却总是毫无踪迹可寻,这次来凤城,意外地听罗世刚说起他也是一个特殊部门的成员,联想起毕业前校方曾经透露过说有个特殊部门要对我们这批学员考核,法场上又亲眼看见了那帮黑衣人行刑。
而我却没有被那个部门招去,阴差阳错地来到了017,017虽然也是处理灵异事件的特殊部门,同样也有制作法阵的人,也同样使用雕刻着阵纹的枪械,但我有从陈部长的口中得知,似乎我们使用的枪械不是自己制作的,而是另外有人给我们这个部门提供的。否则他不会那么着急跟周瑜民局长要我去帮忙提供制作枪支阵纹的法阵。
罗世刚昨天还透露说他们的部门很可能要和我们017合并,这样一来,两个部门的人一定会明争暗斗,我们是017的新人,隐隐的已经自成一个群体,但是我们的根基很浅,性格上又都是耿直倔强抗上的人,不会玩花花绕,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这人啊,一旦沾上了跟站队有关的事儿,很难独善其身,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枪子儿,说不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一定要变强,而且要把身边的兄弟们一同带起来,让他们也和我一样尽快地变强。今天在那个秘境中的那个人,分明能够一出手就把我们秒杀,但却放过了我们,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防备他。
听他的口气好像是知道我的身份,我想起了去七爷那里的那天晚上,七爷背对着我正在写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也不敢询问,七爷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为任何事儿发愁,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但他看我的眼神儿分明很担心我。
我把这理解成他对我的浑浑噩噩感到不满,我绝对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依附在他们的羽翼下了。我应该成长起来,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静静地靠在岩石上,身后的岩石随着夜晚的温度逐渐地变得冰凉,我忘记了这些,就这么靠着想着想着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前后背一阵阵的疼痛,浑身发起烧来。我咳嗽了一声,竟然又咳出了一道血箭,昏昏沉沉的歪倒在地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病房里一片雪白,白得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感觉到浑身酸疼,自从和七爷在一起后,我很少感冒发烧,已经忘记了发烧感冒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这一次受伤后又受了风寒,只觉得浑身无力,我调动内息,只觉得丹田一震,嗡的一声,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沿着中脉上升到紫府,紫府里的内丹已经比前些日子要凝实得多。
这几天我竟然没有认真的修炼,以前即使在睡梦中也会自动自觉地运行内息,但是这一次的内伤实在是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