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信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由得望向龙谨轩,生怕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就发怒了。毕竟秦文信方才那话也是顺带打了龙谨轩脸的。不过不等龙谨轩发怒,司空影痕便已经怒了。
她冷喝一声,目光凛冽对上秦文信掷地有声道:“呵,凭什么,既然秦公子今天要问凭什么,那在下就给你说说凭什么,我东楚自开国之初便以礼治国,历代东楚皇帝以礼治国,以德治国,礼敬天下文士,方有如今愈发繁荣昌盛的东楚,远了不说,如今的东楚沈老国公,柳尚书,王太傅,林太师,他们都是文士出身,如今更是座下门生遍布东楚。”
“上至皇上,下至平民百信,谁不对学问大家礼敬三分,在下不才虽比不得文士大家,但今蒙太子殿下不弃,能为其随侍解惑,自当尽心竭力,忠君而死。”说完这番义正严词的话语后,她冷笑着继续说道。
“既然太子殿下愿在我这里受教,那便是信得过我,秦公子方才问我凭什么,我倒想问问秦公子,你又凭的是什么竟敢质疑当朝储君的决定。”那‘储君’二字生生撞击着在场众人的胸口,众人这才恍悟,是啊,龙谨轩是当朝储君,而司空影痕是他大张旗鼓请回来的授业老师,他们竟然敢质疑太子殿下请回来的人,他们根本没那个资格才是。况且就凭司空影痕这些天在人前展露的才华就足以让他们敬重,偏偏他们一直因为司空影痕是女子的关系而冷眼看她。
而那秦文信更是被她那最后一句话醍醐灌顶,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愣在原地几乎不得动弹,此时他才如梦方醒,是他太放肆了,这个女人不止是一个满腹才华的女人,她代表是太子殿下,而自己竟然敢在这么多世家公子小姐面前间接向太子殿下挑衅。
秦文信此时已是汗流浃背,更觉自己已经犯下大错,不知不觉间将太子殿下得罪,还不等秦文信向龙谨轩请罪,已经处在话题中心的龙谨轩便率先开口了,他嘴角扬起浅浅笑意,看似无害,但秦文信却不由得心头打了一个寒颤。
“秦公子似乎对本宫请来的先生有意见?”一双星眸凤目深邃,眼底那一抹寒光直直渗进秦文信的眼中,吓得他冷汗直冒,连声回道:“文信不敢,先生才华横溢,先生在雅集上的风采在下也曾听闻,先生风采令文信钦佩不已,方才文信言语冲撞之处还请先生勿怪。”
他这话一出口虽有讨好龙谨轩的嫌疑,但无疑这是眼下最后的法子,他乖觉地向司空影痕请罪。秦文信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自然知道司空影痕在龙谨轩心中的份量,他不敢明着得罪司空影痕,场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
“秦公子客气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司空影痕也有不与秦文信结仇的意思,她只淡淡地回了秦文信一句,表示自己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但话语中依旧是疏离与冷淡的,没有怪罪秦文信的意思,也没有与秦文信的意思。
场面上一时有些冷,还好这个时候身为主人的德王殿下开口了,“今日本王请来诸位青年才俊,千金小姐,便是想着能让大家交个朋友,文信与先生辩论得有趣,辩论归辩论,私下里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时候不早了,想来几位皇妹也该出宫了,诸位随本王一道入席吧,席上咱们再慢慢把酒畅饮。”
语罢德王抬手向龙谨轩、龙千筠等人示意,由着他领头,龙谨轩身份最为尊贵,与德王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中宁王与蒋昭说说笑也跟了上去,齐王则是与沈紫烟以及秦文信等人搭着话一道跟上,倒是司空影痕领着红莲在一群人中越走越慢,将将走完花园时,主仆二人更是落到人群的最后。
在众人走过的鹅卵石小径旁一朵红色小花正灿烂地开着,斜挂在天边的夕阳给那朵小花镀上一层金辉,凉风吹来竟好看得不似寻常物。司空影痕在那野花旁蹲下身子,素手轻抬将那一朵开得极好的花儿摘下。
在她蹲下身子摘花的同时红莲跟在她身旁压低声音对司空影痕说道:“主子,公子那边没有消息传来,按公子的脚程他应是已经回到幻虚山了,只是幽冥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我们是不是要派人潜入魔教?”
她只给了一个建议,作何决定是司空影痕自己的事情。司空影痕摘下那朵儿后在红莲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把玩着手里那朵小花她转头对红莲笑了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他都那么大的人了,我想等我们将这里的事情做好他就该回来了吧。”